柴世延听了点点头,从袖子里寻了块碎银子赏给他,草草吃了些饭,便唤平安备马,让他与福安跟在后头,往冯家去了。
到了冯家门首,便瞧见两顶轿子一辆青帷马车已停在外头,轿夫他是认识的,陈府跟孙县丞家的,那辆马车上的车把式倒是眼生,忽扫见车檐琉璃灯上有个武字,便明白过来,想必是那位宜春公子的,心里暗喜,迈脚进去。
那冯家的老婆子早迎了出来,笑的牙不见眼的道:“几位爷也是刚到,正在里头候着柴大爷呢。”
柴世延跟着她进去,只见今儿倒是着意布置过的,穿廊下搭设进锦帐帷幔,只当间设了一席,彼此寒暄过,宜春公子让到上首坐了,陈大人与常参将左右相陪,柴世延与冯子明打横。
坐下不多时,便上来一桌齐整酒菜儿,菜是佳肴,酒是金华酒,彼此吃过一巡,那婆子才换了冯娇儿出来。
刻意装扮过了,倒令人有些惊艳,头上梳着杭州一窝丝,云鬓堆鸦轻烟密雾,也不大显得眉眼寻常,身上更是爽利,这般早便换了纱的,上头一件桃红衫儿,下头白纱挑线裙儿,里头却套了一条大红薄绢裤儿,立在日头下,那轻薄的纱裙又挡得住什么,透出里头大红绢裤儿内两条玉腿若隐若现,实在勾魂儿。
莫说柴世延,便是边上的宜春公子,都有些动意,暗道冯子明这个妹子虽姿色平常,倒是有些手段,如此这般打扮起来,哪个汉子勾不进手去。
有意无意扫了眼柴世延,见他虽也瞧着冯娇儿,倒不见急色之态,忽又想起昨儿在门首遇上的那个妇人,正是他房下之妻,却也怨不得了,冯娇儿这等姿色,如何比得那明艳妇人,便自己一见都记在心上,更何况旁人。
冯娇儿摇摇摆摆过来,缓缓福了身子下去,道了万福,便拿了琵琶在手只唱了一曲,冯子明便唤她过来席上与宜春公子递酒。
武宜春倒也不辞,只吃了两杯儿,便侧过头与常威说话儿去了,陈大人便知冯娇儿未入他眼去,想想宜春公子府里美人众多,哪里会瞧上冯娇儿,便歇了撮合的心思,只让冯娇儿陪着取乐。
直吃到过了晌午,方尽兴散了,柴世延送了其余三人上了车轿,自己骑上马刚要走,不想冯家婆子出来,一把扯住他的马头道:“姐儿候了爷这些日子,今儿好容易盼得爷来,怎说走就走,莫如进去再吃杯儿酒,才不枉我们姐儿这番情意。”
☆、32
柴世延想起冯娇儿刚那番勾魂的样儿,真有些被勾起兴致来,有心进去受用一番,忽又想起临出门前玉娘那眼色,分明就是打定主意他回不去的,且昨儿因冯娇儿还吃了一回味儿,今儿自己若在冯家得了乐子,家去不定又近不得玉娘身子,昨儿就空了一晚上,今儿若还空着,可着实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