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尘唇角微勾,轻轻颔首:“好久不见。”
楚茴低头的瞬间,瞥见段尘和展云左手小指上一模一样的银戒子,眉峰一挑,惊讶抬眼:“段,段大哥…”
段尘不禁露出一抹浅笑,这孩子每次唤自己名字时总会结巴两声,都好几年了,也没改过来…一旁展云面色未变,却将少年神色变化看的一清二楚。
楚茴不禁侧眸看了展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咱们快些走罢,李大人和陶先生怕是等的急了。”说完便快步往前走去,看背影似是强自压抑着什么,身躯微微有些僵硬,步伐也有些不自然。
段尘蹙了蹙眉尖,也没说什么。倒是赵廷别有深意看了展云一眼,薄唇也抿的有点紧。
李青澜与陶涵之也是许久未见段尘,一上来难免又是一阵寒暄闲谈。又见赵廷和展云也跟着一块过来,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十分欢迎。
毕竟查案这种事,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而且这两
人脑子活,身手也好,虽然末了因为周煜斐那一番折腾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总的来说与段尘一起,三人配合的还是相当默契,接连堪破两起案子,为杭州府一解燃眉之急。
一众人边用午膳边谈天,很快就说到这次的案子上。李青澜面上神色也有些严峻:“小段哪,从上次给你去那封信一直到现在,那凶手都未再犯案,城门那儿设的卡子你们也看到了,松进严出。可即便是这样,咱们也不能保证那人现在还在城里。”
陶涵之捻着胡须点点头:“说真的,咱们现在是又怕他犯案,又怕他不犯案。”
段尘三人闻言均轻轻颔首,表示理解。如若凶手再次犯案,那就表示又有无辜女子遭受戕害,作为一方父母官,对此自然是十分不忍不愿。可如果凶手一直不犯案,就代表这人很可能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已经逃窜他处,也意味着段尘等这次又扑了个空。
且如若真是后一种情况的话,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一来虽然杭州城百姓就此安生了,可其他地方又将有人无辜受害。二来缘此这人便是毫无缘由的四处逃窜作案,在每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都短,留下的线索也少,几乎摸不到他行事规律,段尘等若是就这么追在他后头跑,很难有赶在他前面阻止人犯案的时候。
一时间饭桌上气氛也有些沉闷,李青澜与陶涵之显然对这个案子是头疼不已,一边叙述两名受害女子的身世背景,一边不住叹气。众人很快用过午膳,趁着饭后饮茶的空当,陶涵之将卷宗交与三人仔细翻阅。楚茴则候在一旁,等着过一会儿带三人过去查看尸体。
两名遇害女子同样是已婚少妇,年纪都很轻,家境也都不错。段尘一边回忆着之前卷宗上的记载,一边听楚茴在一旁讲解验尸结果。楚茴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讲到这方面的事却是滔滔不绝,且言语很有条理,极少用到冷僻词汇或解释,即便是外行也完全听得懂。
段尘有意要考验他,便问了两个颇为刁钻的问题,
主要还是这些年破案时一些仵作教给她的常识。没想到楚茴都答的挺好,面上神情也一直不卑不亢。
和之前苏州府那三起案子一样,死者皆是颈部有令人窒息的勒痕,凶器应该同为布条类的物件,身上没有其他任何伤痕;且身上,发间一干衣物配饰皆格外整洁。看来凶手将人勒死后在现场停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一直待到将死者身上各处收拾妥帖方才离开。
从目前尸体上遗留的种种线索来看,确实与之前苏州府的犯案手法如出一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无疑。
段尘凝眉看着两名死者面容,白皙眉心愈蹙愈紧。展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边温声问道:“有什么不妥么?”
段尘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