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儿与关漠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有些怪异的神色:“令尊…是何时去世的?”
江亭答道:“约莫九年前,是一个秋日。”见萧瑞儿和关漠的神色实在不对劲,忍不住多问了句:“怎了?”
萧瑞儿摇了摇头,笑得有点讽刺:“这么说,这么多年来,临俪场里始终都有十二楼的人…”
一遇上与临俪场相关的事儿,关漠比萧瑞儿性子更爆烈,咬着牙朝江亭道:“你赶紧带路,我今晚就沿着这条通道找过去,看到底通到谁家。”
江亭一怔,片刻之后才踟蹰道:“这个…已经是十来年前的地图了,万一对方将出口堵死,或者中间有路段坍塌…”
关漠气得脸庞微红,喘着粗气道:“哪那么多事儿!下去看看不就一目了然了!”
萧瑞儿怕江亭尴尬,忙唤了声关漠名字,温声帮着
打圆场:“江庄主并没有恶意。”
江亭苦笑两声,沉声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就别称呼什么庄主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萧瑞儿微愣了下,从善如流轻唤了声:“江亭。”
江亭勉强绽出一抹笑,朝萧瑞儿三人微一颔首:“这次能否救回若若,还要三位多操点心了。”
不再提盛兰山庄的未来,也不说自己的安危命运,可见爆出江晟是前任三月兰舵主的事,对江亭本人的冲击着实不轻。
蓝湛执起一只银钉,也没看人:“这句倒说得像人话。”
萧瑞儿屈膝顶了下蓝湛大腿骨,以眼神苛责蓝湛说话收敛点。
蓝湛清咳一声,沉声道:“我的意思是,你这句话说的有点人情味儿。”
江亭脸色忽青忽白,听得蓝湛这句话,沉默少顷,竟突然洒脱笑出了声。
要说江亭这人长相斯文俊秀,家世背景可观,本人
又年少有为,在江南一带可说是名利双收,可上门说亲的人并不多。江亭本人在这方面的名声也是几乎令常人难以相信的干净,想来除却镇日忙于经营山庄以及照料胞妹,还有一个很大的缘由,就是这人的性子并不是擅与人亲近的温和可亲。
明眼人一看过去,难免觉得此人心思深重,气质虽佳,却携带着几分不好招惹的阴沉之感。这也是萧瑞儿和蓝湛与江亭几次三番打交道,都对这人没甚好感的主因。而今想来内心经历一番天翻地覆的骤变,又有蓝湛在旁既嘲又讽的谑语,江亭突然朗笑出声,难免不让在场三人觉得惊诧。
蓝湛眯着眼钻研指间夹着的物件儿,一边抽空抬眼瞟了江亭一眼,语调平淡道:“你这是憋了多少年了,笑得够渗人。”
萧瑞儿原本心中颇有戚戚然之感,听得蓝湛这一句,登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又想到如此举动在江亭看来未免觉得不近人情,忙强忍笑意对江亭道:“你别理他。他这人经常口无遮拦。”
关漠也打个哆嗦,双臂交叉搓了搓手臂道:“我说,你笑得真是够特别啊!”
江亭笑声渐敛,侧眸看向关漠。后者呲呲牙,却因为易容成面容秀丽的妙龄女子,非但不招人厌,反而别有一番俏丽风情:“…特别寒!”
饶是江亭再镇定自若的性子,也被蓝湛和关漠左一嘴右一句调侃的略微尴尬,抱着最后一丝期冀看向始终对他最和善的萧瑞儿。看那副有点可怜的样子,大概是想从她那儿听到不一样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