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五章情在不能醒

瑞香 江雪落 1813 字 6个月前

萧瑞儿被这人有意讨好和引诱的举动弄得心烦意躁,却不愿就此原谅。心中压的那块大石让她几乎失去笑对生活的勇气,从昨夜到今早经历的绝望心灰如同在烈火中燃烧的绮丽花朵,寸寸成灰,寸寸碾落成尘,而这朵花,正是她用十年心血浇注,日日夜夜悉心呵护长成的。

手腕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响,泪水顺着萧瑞儿挣动的动作飞落在地。两人明明紧紧相贴,心却前所未有的疏离。蓝湛的一味讨好渐渐变成无奈中带着些绝望的坚守,双手紧紧搂着人在自己怀抱,敞开的双臂却因为对方的推拒而成为一个无比尴尬的姿势。

最后蓝湛终于松开的时候,两人的唇都见了血渍。蓝湛双目微红,气喘吁吁,如同被逼至绝境的野兽。

开口时,嗓音也不似惯常清越,携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瑞儿…”

萧瑞儿努力调整着呼吸,回想起之前被人强行喂入那两颗药丸,唇角渐渐弯成一个讽刺的弧度。

或许蓝湛之于她,就如同那两颗药丸。

不吃,可能会死;可吃了,却还带毒。

和蓝湛的这个亲吻让她不得不承认,他在她心里早已打下深入血肉的烙印。十年,可以让纯挚孩童成长为有抱负的少年,也可以让无知少女蜕变成深闺怨妇,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用来思念和等待这样一个人,蓝湛之于她的意义,不只是一个情人或者知己,他已经连同她的血液经脉,深埋入她的血肉,和她的命,长在了一起。

要想连根挖除,除非豁出这颗心;想要彻底放弃他,除非不要这条命。

随着这个认知在心里渐渐清晰,萧瑞儿眼底的泪如同春日里最终冲破层层坚冰的流水,无声的顺着脸颊流淌。渐渐的,呜咽声从小到大,最后甚至变成了尖利哭喊,萧瑞儿脱力一般蹲在地上,也不管眼前这个人会如何看待她此时举动,抱着自己痛哭出声。

她对他的感情如同一场大梦,可她这个做梦的人,宁愿死在梦里,也不想有清醒的那天。

蓝湛看着她崩溃一般的大哭,双目微红,拳头紧握,两滴泪顺着眼角跌落,无声碎落在坚硬干燥的地面。

上午见她换下蓝衫,晌午时对自己视若无睹不理不睬,与另一个男人谈笑风生;傍晚见她与那些人颦眉交谈,有时赞同或反驳自己的意见,完全出乎客观公正的立场,全然不带半分私人情绪。

他本不是无情浪子,怎么会完全无动于衷。

只是,除了面无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应对。

除却等忙完正事,想尽一切办法引起她的主意,让她主动跟他说话,哪怕打他骂他都好,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男人和女人的最大区别,女人爱或者恨总会选择在第一时刻宣之于口,男人则直接用行动表达,亲吻或者拳头,让你瞬间明了。

从见萧瑞儿第一面起,身体就告诉他,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可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不能对大小姐以

外的人动心。

所以他没心没肺的调笑,不知所谓的戏弄,既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让他无措的女孩子,也是想让自己彻底死了那份心。

夕阳街道上的试探让他起了提防,城外小树林的轻吻让他开始有了迷惑,看着别的男人跟她亲近他会嫉妒到发狂,面对她的冷淡鄙夷他会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因为那杯玫瑰花露,秦雁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震撼的他不知该作何感想。天下至阴至寒之毒,全天下只有那个人会施,迄今为止也只有他一个人受过后还有命在。如果她身上有残余的毒性在,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便是当年与他春风一度,整夜缱绻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