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一边吃着梨子,一边道:“瑞儿那里,丢了点东西。”
郦茗澜闻言目光闪动,转脸看向萧瑞儿。
萧瑞儿颔首,解释道:“是那瓶荃靡。”
郦茗澜皱了皱眉,一旁沈若涵则问:“管什么用的?”
萧瑞儿打了个比方:“类似于传说中的化尸水,有强烈的腐蚀效果。”
沈若涵先时已看过那两具尸体,闻此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萧瑞儿接着道:“还有在卢远身上发现一只香囊,里面香粉有使人产生幻觉的功用。瑞香在过去一年里共买出三次,店里都有记录,可以挨个查证。”
萧瑞儿说话间,蓝湛已经将那只香囊抛了过去。沈若涵一见上面那株蕙兰,就微蹙起眉尖,为了不出差错,仍追问道:“还有别的证据么?”
蓝湛反手将梨核抛到窗外,翘着腿看了看房顶:“双尸案现场,紧挨着两具尸体是株雪色一茎九花。你那么博学,不用我告诉你是什么吧?”
沈若涵沉默不语。
一旁郦茗澜道:“这么说来,临俪场已经混进了十二楼的人?”
蓝湛冷笑:“不是混进,十二楼从不用那么拙劣的手法。收买,背叛,反间,比让生面孔混进老地方有效的多。”
郦茗澜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萧瑞儿却道:“蓝湛说的不错。即便不是十二楼的人作祟,此番盛兰山庄的案子,也与临俪场脱不了关系。能从瑞香神不知鬼不觉盗走那瓶荃靡,这人怕是你我都认识的人。”
郦茗澜面上并无波澜,可目中却显出淡淡愤怒,走了两步到一旁圆桌坐下,没有讲话。
沈若涵在旁看着,知道这人又有些钻牛角尖,便道:“小茶,处在今天的位置,你我早都知道,这种事是难免的。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与你无尤,也不关临俪场全局。”
萧瑞儿也道:“沈大人说的没错。人心不古利字当头,即便有诸多规矩制着,若自己想走歪路,再多人和规矩都阻止不了。”
郦茗澜抬首,先看了眼萧瑞儿,又转而看向沈若涵,微微笑道:“我没事。”
“只是这几年过惯太平日子,对刀光剑影风口浪尖的生
活,有些腻了,也有些畏惧了。”
说着,又浅浅一笑,看向自己双手:“只是一入江湖,不到黄土盖脸那日,就没干干净净退出一说。”
“有胆子祸害临俪场的人,就要做好准备,受千刀万剐之刑。”
沈若涵原本听到一半就心生不忍,正想待会儿蓝湛和萧瑞儿走了,定要好生抚慰一番。待到郦茗澜说完最后一句,见她双目清澈,其中光彩,如同天上日光,夺目得令人不敢逼视,不禁也露出一抹笑容,他相中的女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一旁萧瑞儿联想起自身,不禁心中恻然,蓝湛则大笑出声,抚掌赞道:“郦当家气魄,真不输须眉!”
郦茗澜微微一笑:“不过胸中存着口不平之气,蓝大人不远千里来此,不也缘此么?”
蓝湛笑容颇有些浪荡:“也不尽然。听闻扬州美景美人众,风月韵事多,来开开眼界也是不错的。”
郦茗澜目中露出淡淡笑意:“哦?听闻蓝大人在京城时,虽不少红粉知己,对待美人却温柔的很,品品茗听听曲,从不夜宿欢场,怎地一到扬州就转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