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府衙出来,卢盛林一改先前激动神色,神情平静几近木然,一旁跟着的大掌柜则眼眶微红。死者已确认是卢家镖局二当家,卢老镖头的义子——卢远无疑。
一路沉默,走回到临俪场,卢盛林突然转身,看向蓝湛和萧瑞儿道:“昨日盛兰山庄的事,是你二位经手查的?”
萧瑞儿颔首:“上面派下来的任务,此案已交由我二人负责。”
临俪场的规矩,卢盛林自是十分清楚的,便又问:“远儿的案子呢?”
萧瑞儿略一思量,道:“若证实与盛兰山庄一案相关,自也由我二人负责。”
卢盛林点了点头,看了旁边江亭一眼,道:“昨天下午走的匆忙,想必二位今日到府,除了远儿的事,还有些问题要问。正好江庄主也在,咱们就一并讲清楚,省得日后摘不清。”
江亭一听这话,忙道:“老镖头不要误会,昨日的事,我知道与老镖头无关。此番带着阿福过来,也是府衙查案例行公事…”
卢盛林冷笑一声:“没什么误不误会的。老夫今日把丑话说在前头,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只是凡事都讲个度,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的。”
江亭眉间一蹙,眸色微冷:“老镖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侧过脸看了眼蓝湛和萧瑞儿二人,又转回头看向卢盛林和一旁大掌柜,神情十分恳切:“与这两案相关的人,今日都在此,蓝大人和萧老板也在,可以做个见证。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老镖头莫要着了他人的道,对晚生有什么误会。”
卢盛林胡须微颤,皮笑肉不笑道:“好!江庄主都如此说了,咱们就把整件事摊开来讲。”
头朝街旁边茶楼微侧,道:“咱们茶楼里头说。”
江亭顺着卢盛林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古朴旧陋一方匾额,上书龙飞凤舞一个“暗”字,正是端木那间茶楼。
江亭眸色一暗,神色微恼:“你——”
卢盛林目露哂笑:“怎地,江庄主不敢?”
江亭咬牙,侧脸看向蓝湛和萧瑞儿:“蓝大人——”
蓝湛半眯着眼端详匾额片刻,摸着下巴道:“我怎么看着这个‘暗’字,觉着恁不讨喜呢!”
江亭以为蓝湛是在暗示亦不愿在此商谈,不由暗喜,刚
要开口顺着蓝湛的话往下接,就见门口步出一人。
灰蓝劲装,灰眸薄唇,怀里抱一柄无鞘利剑,靠在门口闲闲道:“这匾额,可还是瑞儿当年陪我一起挑的。”
蓝湛摸着下巴,啧啧叹道:“真是可惜了一块好木头。”
端木翘起唇角,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可不就是块好木头么!”
蓝湛觉着有些不对劲,就听旁边卢盛林已经开口打招呼:“端木门主。”
蓝湛一呲牙,该死的姓什么不好,非要姓木!怪不得他刚一夸木头好,这货就笑得那么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