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颀人摇了摇头，忽然出手点了小蝶背部两处穴道，将她横抱而起，道：“小蝶，不要再不懂事了，爹

娘都在担心你，我们回家！”说罢，转身一跃，向外飞掠而去…

“弟弟，起来吧，妹妹走了，还有姐姐在呢！”欧阳灵凤懒懒的声音传入耳朵，让人一阵颤抖。李亮睁开双眼，立身起来，心中怒气已消，心道：“她跟她哥走，定然可以安然无恙了。”想到此处，不禁稍稍放心。

“欧阳灵凤，”萧天举道，“今日我就先除了你这个天龙帮的叛徒，再杀那个华山派的小贼！”

“叛徒？哼哼，姓萧的，我看你才是叛徒！”欧阳灵凤怒道。说罢，她转头对李亮道：“你也听到了，他要杀我们，还不赶快联手杀了他！”

李亮心道：“我当天在盘龙山上杀死徐少宏时，欧阳灵凤就在当场，何况现在华山与天龙帮已势成水火，我若助他杀了萧天举，之后她便会马上转头杀我。哼哼，今日我已无活路，还想利用我么？”念头到此，李亮把剑往地上一扔，席地坐下。

欧阳灵凤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坐以待毙，你还

是不是男人？”

“哈哈哈…”萧天举仰天大笑起来，道，“欧阳灵凤，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受死吧！”说罢，刀锋一转，挥刀向欧阳灵凤劈来，只见她斜身一躲，软鞭抽来…

两人一刀一鞭，斗得风生水起。

李亮见二人相斗，想到无论谁输谁赢，赢家都会来取自己性命，不禁一阵感慨。人之将死，想的事情便越来越多。他想起被金兵杀害的父母，想起李纲大人，想起龙晨山，几天前，几个月前，几年前的往事都历历在目，不禁恍如隔世。

李亮身处军营，父母本在河北真定李家村，一年前金兵攻陷真定，李家村全村无一活口。金兵残暴，放火焚烧整个村庄，他连父母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他想起往事，不禁热泪上涌，心道：“今日死在这里，下到地府也要好好侍奉双亲，绝不再让爹娘受人欺凌！”他闭上双目，感到一阵失落。

一声惨呼传了过来，李亮睁眼一看，只见欧阳灵凤

向自己飞跌而来。他想要起身躲闪已来不及，欧阳灵凤直撞在自己身上，两人都跌翻在地。欧阳灵凤倒在李亮身旁。李亮见她侧趴在地，一动不动，心道：“莫非她已经…”

萧天举道：“欧阳灵凤，休要装死，我那一掌岂能杀得了你？”

欧阳灵凤就趴在李亮身旁，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不禁再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他心头一震，他分明看见，在她散乱的黑发之下，洁白的后颈中央，赫然印着一个红红的胎记，像一只展翅的蝴蝶。

李亮心头怦怦乱跳，没想到，没想到欧阳灵凤，便是楚莫天的女儿——楚英怜。那个在十八岁生辰之日，惨遭韩三江带领的黑道凶徒轮流欺凌的无知少女。

“这些年她是如何过来的？她如何进了天龙帮，成为了八大当家？如何放纵自己，成为江湖大名鼎鼎的荡妇？…”李亮心头转起无数个念头，想象着楚英怜纵身跃下断崖的画面，一时之间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