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听到此处,道:“这少年竟不顾性命跃下峭壁救人,当真是大大的好人。”
龙晨山一笑,道:“是啊,他就是人太好了,老是不顾自己死活。贸然跃下的确不是明智之举,于是我连忙拦住他,道:‘太过危险,你且等等。’我解下自己腰带和袍子,绑成一条布绳,一头自己握着,一头交给那少年。我见脚下湿滑,拔剑扎在地上做稳定之用。他左手抓着布绳跃下悬崖,右手抓住刘朝东肩头,脚上一点,顺着我猛提之力再跃上来。刘朝东双脚一软,跌坐在地。我与那少年相视一笑,他这一笑,便如百花齐放、万物复苏,这确是我见过最为俊秀的男子,只听得他自报家门道:‘在下点苍派韩若雨。’”
李亮恍然大悟,道:“原来韩姑娘是女扮男装前去飞凌峰的。那后来呢?”
龙晨山道:“后来我们三人同上飞凌峰,已然有许多人都到了,比如燕山派的南宫凡,白云山庄的凌枫。此次飞凌峰之会,集齐了各大派的寄予厚望的年轻一辈,这些人将来在江湖上都有头有脸。”
龙晨山顿了一顿,继续道:“求教这些日子,我与若
雨、刘朝东常在一起交流看法,切磋武艺,三人相处下来意气相投,现下想来那也是一段开心快乐的时光。我们三人都是赤诚之人,当下在飞凌峰上结拜为兄弟。我是大哥,刘朝东是二弟,若雨是三弟。”
李亮笑道:“他日你知道她是女儿身后,便是三妹了。”
龙晨山微微一笑,继续道:“木易真人授业十多日后,便开始有人离开,几日之内便剩下我们兄弟三人。后来二弟的父亲身染重病,便也告辞而去,剩下我和若雨两人。如今想来,我和二弟已五年不见,不知他可安好。”
龙晨山接道:“这次木易真人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传授自己精研多年来创出的一套剑法——潋滟剑法。”
李亮道:“木易真人所创的剑法,定然是十分厉害了。”龙晨山颔首,接道:“潋滟剑法,顾名思义,乃是从水中悟出的剑法。水,奔流到海,泽被万物,遇事避之,却永不偏离方向。只有像水一样无孔不入的剑法,才能让敌手防不胜防。要学好这套剑法,当然还要懂得‘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的道理,可是大家都不愿听木易真人讲这道理,都纷纷离去。”
李亮道:“原来如此,木易真人故意事先不说,让诚心求教的人留下,才传授这套剑法。”
龙晨山颔首,缓缓道:“我终生都无法忘记,若雨第一次换成女装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我被她的样貌镇住了,呆在当场良久良久。她抬手轻拍一下我额头,莞尔笑道:‘瞧你这呆模样。’我回想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和她朝夕相处的琐事,不禁暖上心头,我当时有个极强的念头,就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离开她了。
此后一个月,我们天天在峰顶双双练剑,无论多大的风雪,我都感觉全身都是暖意。我多么希望这剑法永远都练不完,永远就这么快乐的生活下去。
我问她:‘若雨,你有什么心愿么?’她微微抬头,望着天空,道:‘我想游历天下,想去一切没有去过的地方。’我会心一笑,道:‘那我陪你,你我一起,携手天涯!’她格格娇笑,又轻拍一下我额头,道:‘不知羞,谁要与你携手天涯?’说罢又拉起我舞起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