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嗔匆匆跳下床,鞋子还未穿上,便冲出门外,寻着血腥味走到这楼的最左边的一间房。此时,房内站了不少人,有些人的脸上挂着恐惧,有些人淡然处之。
戒嗔一到,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一方面好让戒嗔进房,二者他们都不愿沾染血腥,戒嗔是和尚,身上佛光庇佑,也不怕沾染晦气。
只见这不大的房间内,昨日里带着小孩的妇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瞪大了眼望着房梁之上,眼角都因眼珠的突出而撕裂出一道小口,她眼底布满了惊恐,嘴唇微张,就像活活吓死的一样。
在女人死去的床边,昨日跟在他身旁的小男孩抱着被子,蜷缩着身子看着进来的人,哆嗦得厉害。
“她是惊吓过度然后不慎摔倒失血过多而死。”说话的是昨日里带着师弟师妹的男子,他眉眼中透着严肃,身上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应当是早早便收拾好的。
“师兄…我怕!”在刚刚说话的男子身旁,一小姑娘苍白着脸,揪着男子的袖子,希望他能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不会是吓死的吧!”站在师妹身旁的师弟疑
惑道。
“吓死?什么东西还能吓死人?老子就不信了去!”一旁粗犷的汉子叉着腰,身上油腻得一片,应该是大清早便起来锻炼了一番。
“大个子,你管他是什么东西,能把人吓死,肯定不是好东西,是吧,师兄?”师弟看着汉子身上的肌肉,吓得缩在自家师兄身后。
“你个小东西,别仗着你有你师兄护着,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撒野!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祖!”粗汉子瞪着缩在师兄身后的师弟,气得浑身肌肉都在颤动。他这一声吼,把房梁上的灰都抖落了。
“什劳子师叔祖,你那小小门派,放江湖之上,鲜有人知。”小师弟毫不客气反击着。
粗汉子还想还嘴,却见那师兄拱手作揖上了前:“前辈,恕在下管理不严,冲撞了前辈,实在对不起。乐志年小,涉世未深,还请见谅。”
“我说江家小子,你若是总这样惯着他,迟早一天会出事。我无问虽然智短,玩不来你们穷酸的规矩,但是我是江湖人,还是知道江湖规矩的。”那自称无问的大汉不屑的瞪了一眼藏在师兄身后的乐志。
“前辈教训得是!”
“阿弥陀佛!”就在那四人争论不休时,戒嗔走到床边的小孩子跟前,手指定在他眉心,念了好长一段经,那小孩才沉沉睡去。
“好可怜啊!”
戒嗔一转身,便瞧见刚刚缩在师兄身后的小姑娘站在自己跟前,两人还差点撞上了,连忙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和失礼。
“这么小就没了娘亲,以后岂不是孤儿了?”小师妹抱着小男孩,摸着他的脸颊,格外心疼。
“那女人并非他生母!”说话的是姑娘的师兄,他望着戒嗔,点头道:“小师父年纪轻轻,有如此心性,江扬佩服!”
“施主过奖了!方才施主说这女子并非这小孩生母,不知施主是如何知晓的。”
“这女子乃是正在潜逃的一名罪犯,作恶多端,不知毁了多少家庭,江湖人称毒腹子。她常盗他人之子,翻山越岭卖到偏远地区,作他人之子,有时还拐带小孩,入了那勾栏之地供人泄愤,不知多少孩童惨死。前些日子,他盗走莫家莫语权唯一的孙子,逃逸至此,我等奉师父命令一直追查她下落。又怕她狗急跳墙伤了莫家小公子,才一直蹲守,不曾想…”江扬未言之意戒嗔已然知晓,怪
不得他昨天便觉得这对母子怪异得很。
“他们午辛阁最爱管闲事,人道平民杀人可报官,江湖悍匪杀人找午辛,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无问大汉道。
“阿弥陀佛!”戒嗔对江湖之事并不感兴趣,所以只是听上那么一两句并未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