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棣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之后，问道:“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些了

？”

虽说此生从小便是白瞳，做起其他的事来和常人无异，但方才他坐下后，胳膊原本是要搭在桌上的，他面前的桌上有一滩水渍，棠棣觉得他看了一眼，然后将胳膊伸长，搭在了一旁。

此生在她问出这句话时，闭上了眼，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我这眼睛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吗？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尽管他如此做了，但棠棣还是觉得他的眼睛好些了，不过既然他没有要说的意思，那她便没有多问。

出了小院后，她先是感知了一下司惜所在的位置，见她正在往谷忻那里去时，没有再理会她。

她先前之所以会问，是不是此生去过了，其实并不是因为在院中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而是因为在司惜身上感受到了。

此生见她不再多问，便开口道:“阿棠，你这妖王当的可曾快乐？”

棠棣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愣了下，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快乐不快乐的，这是我的职责，就算不快乐、不喜欢那又如何，总是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此生却是摇了摇头，他道:“阿棠，你若是不喜欢，便无需再继续下去了。”

棠棣万般不解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生站起来笑道:“你若是不想做妖王了，我可以帮你！”

原本棠棣听到这句话应该是很高兴的，但她现在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感觉，她看着此生，满脸不可置信:“此生，你不是生来就是白瞳吗？为何你的眼睛…”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他的那双白瞳突然显现出了黑色的眸子，但只是保持了片刻，很快的便又成了白瞳。

此生伸手在自己的眼皮上摸了一下，他的眼睛

一直都在恢复，包括他惧光的体质，不过这一切他都不曾跟棠棣说起过。

但今日棠棣既然问起来了，那便跟她说上几步路。

“我的眼睛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棠棣被他的话惊到，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此生轻笑一声，说道:“自从我来了妖界，准确来说是来了你身边之后，我的眼睛和我惧光的体质，都在慢慢的变好了。”

棠棣伸手指了指自己，皱眉道:“因为我？”

此生点头:“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说过，是因为佛光的缘故，我的眼睛成了这样，但我没有跟你说过为何我会被佛光伤到，今日既然说起这件事了，那我便告诉你吧！”

道不言在棠棣告诉他之后，就来了寝宫，但在他开门时，看到柒玖一双血红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时，吓得差点关门离开。

虽然外界都说红眸是魔族特有的特征，但事实上普通的魔族都不会出现，只有传说中的血魔，才会有一双红眸。

据道不言了解，自从魔界立足于世上之后，除了那时的魔尊和他手下的一名大将是血魔之外，往后就再也没有过血魔的存在。

传说中初代魔尊之所以会成为血魔，是因为他斩断了七情六欲，抛下肉身，魂魄去往冥界，在那忘川之中走了一圈，经受过万鬼撕裂魂魄的疼痛，重塑了身体，所以才成了血魔。

上一代魔尊代青，自从做了魔尊之后，就一直痴迷于成为血魔，他将初代魔尊做过的事都做了一遍，除了增长了些修为之外，并没有生出血魔特有的红眸。

道不言看着柒玖，问道:“柒…尊上，你离开魔界去了哪里？”

柒玖看着他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

道不言便知道他是不想回答了，于是乎便说道

:“妖王大人离开时，特意嘱咐属下来寝宫看…照顾尊上，尊上可曾好些了？”

一声冷笑回荡在寝宫中，道不言抬头瞥了一眼，只见柒玖起身走到了桌边。

“去告诉她我已经醒过来了。”

道不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他的寝宫。

在他走后，柒玖伸手揉了揉眉心，他强忍着头疼欲裂的感觉，在桌边坐了很久，直到那感觉减缓些时，他才起身出了门。

对于他做过的事，他记得很清楚，棠棣将他扶到床上不久，他就醒了过来。

先前他给棠棣的那些许情丝，是他在冥界忘川中找回来的，不知为何从忘川中出来后，他的眼睛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血魔的传说他是听说过的，而且听的比世人听的都要全上很多。

在“忆世渊”的结界里，他进入过第一代魔尊遗留下来的一抹残识中去，将那传说中血魔的来历，

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时魔界存世不久，天界那边怎么可能会容忍其他种族瓜分天下，仙魔大战每日都会发生。

仙界有些源源不断支撑着仙家的仙气，但魔界这边却没有多少支撑他们的魔气，于是乎魔尊和他手下的大将便想出了“血魔”这个办法。

那些所谓的斩断七情六欲，和红眸其实都是假的。那大将先是放出了魔界将有红眸血魔现世，一统天下的消息，之后魔尊做了那一系列的事，不过是能让天界收兵罢了！

那时的天帝虽说实力强大，但他继位却是因为在他出生时，他的父亲说了一句毫无依据的话，说他是天神转世，将来一定能一统天下，所以在魔界那些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相信了。

魔尊怕一个血魔不足以让天帝心中生畏，便让那大将也像他那样做了一遍。

后来天帝不仅收兵了，还给魔界划分了四分之一的地方，并且定下了两界和平相处的约定，从那之

后魔界才开始渐渐强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