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雨的,但他老人家跟我相处了十几年,我知道他的为人,决然不可能是凶手。”
夏劲问道:“薜——薜大侠,还请你说,华老前辈当时跟你说起这事时,到底是怎么说的好么?在下的爹爹为了找害死祖父的凶手,已经有十几年不曾回点苍山过了,一直流落在外,当真苦得很的。”说着话便向薜雁行跪倒。
薜雁行一把拉起夏劲:“你也不必急,听我慢慢地说就是。那一年各位师兄都回山拜见师父,闲来无事,在下的师父跟我们细数天下剑法,说起各派的剑法都不以为然,说飞云神剑像是麻花,虽然好看,但其实却是脆的,稍一硬碰,便要不成章法,点苍飞凤剑虽好一些,但是夏长空一死,门人不得传授,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数来数去,还是大侠俞志坚的重剑最高,可惜也被鞑子害死了,大师兄便插口问道:‘师父,听说江湖上出了个用剑的杀手,那人的剑法不知来历,但也奇诡得很。’师父说道:‘这人在汉中剌杀巴大虎时,为师也看过他的剑法,的确是凌厉凶狠,全然不同于各派的剑法,虽欠些堂皇正气,但却远高过了武林各派里其他的剑法。’四师兄问道:‘他的剑法若跟我们本派的清风十三剑相较,又是怎样?’师父默然了一会,才道:‘这个么,只怕永远也不会有
人知道了,前些时候他已逃出中原,逃进了穷荒之中,据说他害死了点苍派夏老师,点苍派门下全都下山来找他。但夏老师却并非那人所害,杀害夏老师的人却是他自己的师弟陆长远…’”
这话一出,点苍派三人一齐站了起来:“怎么?”
有眼无珠冷笑:“果然是他,我早便有些疑心是他的了。”
一三九大好事
俞文照冷冷地喝道:“你们都闭嘴,听薜老大慢慢地说完!”
丁七郎怔了怔,随手把丁高天拉得坐回椅子上,再向另外两人递了个眼色,杨同文和夏劲虽极是震骇,也只得坐了下来。
薜雁行叹了口气:“当时我们也跟各位听到这话时的反应一样,好一会,才是大师兄先口问道:‘师父亲自看到的么?’师父点头道:‘当时点苍掌门夏老师写信给我,请我去品云南有名的极品普洱茶,我也久有心要见见这位天南的武林宗师,于是也不回信,立即便动身到了点苍山。到得山下,天色已是黑了,我突发奇想,一向听得夏老师有宗师风范,却不曾眼见过,不如乘夜上山暗中
瞧瞧他为人到底如何,谁知道这一去,便瞧见了点苍派里的大变故。’”薜雁行喝了一口茶,道,“师父说:‘我当时便远远地跟着一个弟子找到一处山崖上的草屋中,那弟子刚一推门进去,却又从门内倒撞了出来,原来他竟是被人一剑剌在了心口。’”
丁高天呀了一声:“那是方师弟方晓!”
俞文照淡淡地道:“你先闭了嘴再说!”
丁高天面色变换不定,终于忍住了。
薜雁行道:“家师说,他当时为的夜上点苍山,身上穿的是夜行人衣裳,他看出那占苍弟子中的一剑在要害之处,万难施救,反倒沉住了气,要看个究竟,那点苍弟子当时还没断气,满眼的惊骇,嘴里向外吐着血,艰难地问道:‘师父,弟子有什么罪过,你老人家便要杀了弟子?’他的话刚说完,便即气绝,这时却听得一个老者的声音怒道:‘陆老二,你怎的连自己徒弟也都要杀了?’房里另一个人冷冷地道:‘师兄,小弟杀自己的徒弟,那可不关你事,这些年来,小弟为点苍派出力不少,难道就连一点好处也不能得么?小弟就算是私藏了些钱,那也是小弟应得之物,有什么不对了?’师父听得里面争吵,知道了原来是夏老师和他师弟陆长远争吵,但这是别人家事,外人万难插手,于是没有现身,只是悄悄地到找了个能
看到门内情形的位子,看到屋中两人都是六十来岁年纪,一个老者道:‘你做掌门这些年来,为本派可曾出过多少力气?偏偏你就能娶妻生子、有家有室,我拿了些钱你便要来管?总不成什么好处都是你们夏家的人得了,好歹自己吃肉也要留些骨头汤水给别人才是!’师父这才知道了这人便是陆长远,另一人是夏老前辈,只听得夏老前辈冷笑:‘上百万两银子的亏空,在你眼中原来还不过是些骨头和汤水,本派一年所用也不到三万两银子,收入不过六七万两,老二,你好大的眼界!’陆长远哼了一声:‘那又怎样,反正那也是我应得的!’夏老师道:‘事已如此,你把那些钱拿出来,此事便只是你知我知,决不让本派弟子知道,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子,你总满意了么?’陆长远像是有些意外:‘你叫我来,刚才都要杀了我了,怎能轻易就了事?你莫哄我。’夏老师叹了口气:‘老二,我们毕竟是师兄弟一场,这些年来大理国因为宋朝艰难,不得不出力相助,连大理的王室也不到点苍学剑了,本派生计便越发困难,你难道要眼睁睁瞧着本派没落么?’陆长远想了一会,忽地道:‘好,我交出来便是!’夏老师听得他答应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老二,师哥保证不让这事有第三人知道就是——’想来他是要说那个是字的,但他话没说完,突地从陆长远衣袖里射出一把小
剑,钉在了夏老师的喉头,虽然夏老师仰身相避,但事出突然,他虽避开了一些,那小剑并没剌得太深,但是气管已经被剌穿了。”
薜雁行说到这里,看了看丁高天,这一次丁高天居然沉住了气,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薜雁行叹了口气:“这一下变故得更是出人意料,本来家师也知道两人必定会翻脸动手,但却没想到陆长远袖里飞剑来得那般奇突,夏老师竟被他一剑便剌死了,连出声喝止都来不及,一想到他跟夏老师的神交,也不说话,拨出长剑便向陆长远剌去。陆长远却像是早发觉了有人到了一般,家师一剑攻出,他居然反手便一剑格了过来,两剑相交,火星飞溅,原来这姓陆的内力竟然也强得很,并不比师父差。”
夏劲道:“但师叔祖——陆长远却常常跟我们说他的武功连祖父的七成都比不上。”
丁七郎叹了口气:“这有什么难猜的,他必定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好叫人疑心不到他罢了,更何况死无对证,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