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建在山上,江湖根在地底。
宛如狼狈乞丐的曲经年自从山上下来后,那脸上就一直挂着笑。
这天下,到底是没有人能拦住他了。
这一相聚是万水千山,这一别离,又不知要历
多少经年暗伤。
流苏跟龙天阳二人与曲经年分离在开满鲜花的小路口,走时流苏说道:“咱们三人一人向北,一人向南,一人向西。等走到尽头,便又会相遇。”
应该会相遇吧。
三人头也不回的就向各自要去的方向大步走去,不是为了尽快走,而是为了尽快相遇。
今日,三人已是天下共敌。
曲经年踉踉跄跄的在路上行着,前面有石头,他也不在意,任由其绊倒。倒在地上,他又打两个滚立起来。
“今日,天高任我飞,海阔凭我跃!”曲经年狂笑道。曲经年沿着路一直走,来到一片灰烬前,从灰里拽出了一个干枯的灰人笑道:“老三爷,走走走,带你去吃肉,带你去喝酒。”
吃肉喝酒这四个字一被曲经年说出来,那灰人抖落了抖落了身子,睁开了双眼,裂了嘴。老三爷本来浑浊的双眼与满是污渍的牙在黑灰的对照下,此刻也显得白净的多。
“走,走,走。”老三爷流着口水,嘿嘿笑道。
天色将晚,绵延的山脊上,一主一仆的身影被夕阳拉长。
南州向北进临州要过五关,翻大雪山才能到。不过往西北走,却有条坦途官道,直达蜀州。
曲经年与老三爷在一间破庙里歇着脚,曲经年背靠佛像暗自琢磨着,他想着现在应该先回骆阳一遭,将自己的老爹救出来。他是已经逃离了苦海,但他那老爹还在骆阳城头受苦呢。
曲经年正想着,就听到了墙角处传来了老三爷的呼噜声。他笑了笑,正想也眯会儿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要是搁三年前,曲经年肯定是会先躲起来,伺机而动。但现在,他却丝毫没有要躲藏起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