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景要比那寒冷世界,炙热炼狱更加毛骨悚然。
只看这门后的青铜密室中,不多不少的摆着十八口沸腾着的大锅,那锅里煮的竟是十八个骨肉模糊,面相狰狞的人!
只见这些人在锅中挣扎,见人来,也没了呐喊的力气。
此等非人的行径,曲经年怎能忍,他一跃上前,一脚踢翻了一口大锅。大锅一倒,锅内的汤汤水水连同一堆白骨都流了出来。
那人在锅里还是活着的,但这锅一翻,他便死
了。
曲经年方才明白,这些人其实早该死了。不过这锅里是续命的灵药,给他们续命,又让他们永世受这煎熬。
真是恶!
这时,只听旁边那锅里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
曲经年赶紧转头看去,跟别人相比,这人还能看出些本来的面目。这人是个和尚。
“救也不得,不救不得。这位施主,还是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那和尚一张溃烂的嘴巴一张一合间,就有碎肉往下掉。
曲经年不忍心看,把头侧到一旁说道:“你们是白松…,东岛寺的和尚?”
锅中人一听到东岛寺三个字,眼睛一亮,但随即黯淡下来:“这世间,早就没有东岛寺了。”
“你们怎么落得这个田地?”曲经年问道。
那和尚叹息不得,直接说道:“施主既然要问,那我就告知施主。我等被烹煮,也是罪有应得,这话还得从数十年前的一个雨夜讲起。”
听到这里,曲经年看眼死死闭着眼睛的陆成双打断他道:“这些我知道,你只管说你们为何落得这个下场。”
“我等本都是东岛寺戒律院的僧人,只记得那日雨下的很大。方丈领着那四个孩子来到了戒律院,我们都颇为不解。
直到方丈说,这四个孩子将明月师兄杀了,还将明月师兄的尸首放在锅中烹煮。我们才知道,方丈将他们领来,是来让他们接受责罚的。
而当时我们戒律院中的僧人都与明月师兄私交甚好。所以当我们一接过这四个孩子,便对其狠狠折磨。
我们割掉了那无相小童的下身,拔掉了那胖童的鳞片…”
那和尚平平淡淡的说着,曲经年也平平淡淡的听着。
他恍然,这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恶,会擅加给无缘无故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曲经年便打断他,轻声说道:“成双,我们走。”
陆成双眼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全是那骇人的事。曲经年一叫她,她便一下子飞扑到了曲经年的身上。”
看曲经年要走,那和尚突然高呼道:“施主,帮贫僧解脱!”
曲经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今天做了平生来最后悔的一件事。”
那和尚不解,曲经年道:“我不该踢翻那口锅。”
说罢,曲经年背起陆成双推开了前方的那扇小门。
曲经年突然理解起了道不平,因为历经人间苦难,所以他瑕疵必报!
往前走,前方就是极乐山。
钱穆白停了下来,她那一头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一只小小的信鸟停留在她的指尖,她莞尔一笑:“他当初,也是个温柔的人。”
视线模糊中,她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阴暗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