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经年随口说道:“你是该谢谢他。”
两人的心思虽不同,但这话却是说到了一起。
曲经年觉得被困在这里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陆成双不用再受外面的悲苦。
陆成双觉得被困在这里,真是极好极好的事,至少这里只有他和她。
“曲经年,你是从哪儿来的。”陆成双说道。
曲经年回过神来道:“太阳下山的地方。”
陆成双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知道,太阳那么远,你也那么远。明明你就在我身前,可我却总觉得你遥不可及。”
这鼎内空旷,幽寒。
曲经年一把攥住陆成双的手腕,将其拉到自己身边。陆成双试着靠靠曲经年的肩膀,可她刚一靠,便将头抬起来了。她将头侧埋在双腿中间,笑吟吟的对曲经年说道:“现在近多了。”
陆成双以为自己的心和曲经年靠的越来越近,但曲经年的心却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陆成双猛的将头靠在紧紧靠在曲经年的肩头,道:“走吧,带我走。”
曲经年道:“好,我带你走。也让你去看看,太阳落下去的地方。”
曲经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时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放下,但有时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放不下。
他本可以在骆阳做个无忧无虑的,无法无天的
小王爷。但他却不远万里,一人一骑入了帝都。这大央的生死关他何事,他只是不想再看让年过半百的老父再呕心沥血。
他本可以在帝都里无忧无虑,但他却历经生死来这归墟,这大央的皇位谁来做与他何干。他只是不想再让一个朋友,卑躬屈膝。
和尚正德是他朋友,陆成双也是他朋友。曲经年是最见不得朋友受苦的,所以他要把他们带出去。
流苏,龙天阳之所以能跟曲经年做生死朋友。
只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他们的体内写着字。心上写着情,肺上写着意。
说到底,曲经年能放下的是自己,放不下的是情义。
曲经年扶着陆成双的肩膀,将她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现在就带你走,但你要答应我,出去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哭。”
陆成双用力点点头,曲经年摸了摸屁股下面道:“走吧。”
这青铜鼎巨大,光一根鼎腿就有个成人般粗细
。
曲经年坐的地方就是那朝外的鼎腿上外,其实他一落入鼎中,便觉出了不对劲。
他屁股下面的这块鼎面其实是能打开的,这鼎中还藏有一条暗道。
陆成双虽然有些失落,但想到曲经年承诺带她走了,便又开心起来。
入口一开,一条黑黝黝的密道便出现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