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
一场潇潇雨,打落了两岸桃花,曲经年立于船头,看这架势,没个两三天,这雨是停不了。
雪姑夺过了曲经年手里的伞,给自己撑着。照她说,虽不曾施粉黛,但被雨淋湿了,总归是不好的。
曹良人坐在船舷上,太叔丹凤给他打着伞,他手上把玩着那个花脸面具。他那张苍白的脸在朦胧烟雨中,像是又换了副面孔。
“戴面具,挺累的。”
曹良人把面具扔给曲经年。
“出入险地,戴个面具,遮掩一下。”
曲经年笑了笑,把那面具扔到河里,“我生的就这副面孔,无需遮掩。倒是你,身子骨弱,就回船舱里待着。”
曹良人扭过头去,又从怀里摸出个面具,青衣,旦角。
常安在今天又换了身灰色长衫,凌乱桃花里,这个站的笔挺的男人,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
他身后的七名侍妾,每人撑一把颜色不一样的伞,轮番给他打着。伞面湿了,就换个人,换把伞,七色
的伞在雨中转着,像极了一朵七色花。
湿透了衣衫的曲经年叹道:“做人当做常安在啊!”
那个尾音拉的极长,语气里全是委屈。
雪姑冷笑道:“活该!”
“臭婆娘。”
十里长街,青砖白瓦全氤氲在雨里,卖豆腐的姑娘又回来了。她搭了棚子,锅里炸着臭豆腐,大概消失的这几天,她去外边学了门炸臭豆腐的手艺吧。想着,下回再见到那个狗官,得用嘀嗒着热油的臭豆腐砸他。
龙天阳和两个小孩躲在衙门过道里,玩着木头人。
“一二三,木头人,一不许说话,二不许动,三不许抱娃娃!谁动谁是大傻瓜!”
儿歌喊完,龙天阳抗着大锤就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倒是那两个小孩,一溜烟就跑了,卖豆腐的姑娘看着傻傻立在那里的龙天阳捂嘴笑了笑道:“娃子,回家吧!”
龙天阳不动,就算别人做了傻瓜,他也不想做傻瓜。
流苏摸着小火炉,笑骂了句,“傻瓜。”
下了雨,所有人都在躲,而躲雨的人却不知,在躲雨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已经被淋湿了。
帝都城外的二百里处,有座叫望夫的亭台。这台子据说是百年前,南方十六国的蛮人作乱,央国派人征讨时,在此修建的,供军人家眷在此等候,留个念想。
现在已经荒废了,今天这小亭子里,却迎来个客人。
红鼻头,羊皮袄,一把二胡抱怀中。
老三爷看着远方的帝都城,咧开嘴一笑,想想,有二十多年没回来了。
拉首曲子吧,老三爷一笑,还是那口大黄牙,他拉起二胡,吼唱到:
酒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