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药人自非吴老狗能比,周身皮肤硬比玄铁,任凭孙烬断剑如何锋利、内里劲道如何猛烈,始终难以砍破。
周身毒气张扬,随风传入孙烬与张羽人的鼻息之中,令他二人大觉头晕目眩,几难自持。
也不知拆了多少回合,孙烬一式‘抱朴还真’径向药人的脖颈点去。
他满拟这一剑当能破开药人的皮肤,却未料得那药人血红的双眼倏地一转,竟然左手挥掌,拨开了张羽人拂来的衣袖,右手并指前伸,也是一式‘抱朴还真’,直点而来。
孙烬大惊失色,张萧却惊叫道:“日月玄枢剑法?”
众雄惊咦出声,却见孙烬毕竟有剑在手,占了长度之利,已先一招点中了药人脖颈。
又是“叮…”的一声长吟,那药人后退三步,血眼
又转,右手狂舞,一式‘壶天日月’兜头向孙烬罩下。
张羽人也看出了其中的古怪,忙后跳一步,退出战圈。
孙烬心中如巨锤敲击,看着那药人,不住暗想:“他怎会日月玄枢剑法?他怎会日月玄枢剑法…”
但谁能为他解惑?
忽听晏秋白道:“听说江大侠曾在十数年前收过一个只传艺三天的徒弟。”
众雄不知江落鸿与张怀虚的赌约,并不知晓此事。忙问晏秋白内里情由,却听她说:“我所知也只这些,具体为何只授艺三天,却不得而知。”
张萧看着孙烬断剑如幕,也是‘壶天日月’迎着药人而去,接口道:“师祖与师父打赌。”
众豪同问:“打什么赌?”
张萧长叹一声,道:“打赌他随便寻人,教授三日剑法,便可剑杀我那三个祸乱江湖的师兄。”
众豪这才想起十数年前张怀虚三徒乱世的那一场大
动乱,更早听说是一个名声不显的侠客剑杀此三人,但后来如何,却是无人知晓。
此刻听闻,不禁纷纷惊呼,却听张萧再道:“这药人,应该就是那位斩杀三恶之后消失于武林之中的…师叔祖。”
说着握紧了双拳,怒目看向身周的百草堂众人。
百草堂众人哪里知晓这许多,纷纷摇头道:“这是宗伯大…宗伯的法宝,我们不知。”
张萧神情冷冽,跨步向场中走去。对张羽人抱拳躬身,道:“烦请张前辈制住这药人,莫再让师叔祖师兄弟二人如此生死相斗。”
张羽人点了点头,抱起黑琴,高音立时响起。
药人蓦地收掌呆立,再也不动了。
孙烬收回断剑,满目悲伤的紧盯着药人,颤声道:“大…大师兄。”
药人已无神智,哪里能听到此言?
张羽人悲叹一声,道:“此法乃宗伯自创异术,我只知道让药人沉寂的法子,却不知如何让他复原成人
。”
他既知宗伯杀害樊公,更用异术将孙烬的大师兄炼化成药人,心中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师徒情意。
他本就如此,能啖食自己亲生父母骨灰之人,又怎会眷恋师徒之情?
孙烬转身向百草堂众人望了一圈,深揖于地,道:“诸位可知解脱之法吗?”
众人纷纷摇头,无一人言。
忽而脚步声起,初时还在半里开外,转眼已至近前。
孙烬转头看去,正见一抹白衣如风般飘来,却是相使。
场中除却百草堂门人外的五十余位江湖豪客无不惊叹出声:“好美的人儿。”便连晏秋白等女侠也纷纷侧目,心中大起一丝羡慕与三分心动。
能让女子心动,相使之美,足见天下无双。以孙烬所见所识,也唯有游侠儿与白衣使者姐妹二人能与相使、相须相媲美。
说也巧妙,这容比天人的四位美人,竟互为双生姐妹,且都与孙烬相识相交,更多羁绊在身。
浪荡好男儿,一生能与此四女邂逅相识,死也无憾。
相使冷冷的瞥了孙烬一眼,哼道:“我知道如何救他。”
孙烬忙踏步近前,抱拳道:“烦请相使姑娘赐教,在下感激不尽。”
相使冷声道:“感激不尽?哼!老娘被你那般侮辱,你觉得我能告知你方法吗?”
众雄长吁出声,纷纷低论:“孙少侠是如何侮辱了这位仙女?”
“孙少侠落落好男儿,弄潮第一人,该当风流。”
“如此美人,便看上一面也不枉此一生,孙少侠当真好福气。”
…
独蓝玉影目光变换,先紧盯着相使,后转向孙烬,继而微微侧头,看向了张萧。却见他亦转头看来,四
目相对,一触即分。
张羽人道:“相使,快告诉张兄弟。”
相使抄手俏立,道:“老娘为什么要听你的。”
张羽人双眼微眯,眼中杀机已起。
他早就厌恶相使,只因她总是缠着自己去做那等腌臜之事。而今见相使刁难孙烬,更是怒火大炽。
孙烬摇头一叹,正没理会处,忽听一声暴喝响起远天:“哎呀呀,不好不好,迟了大会,要被他奶奶的灵枢小老儿打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