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儿依旧摇头,依旧不言。
孙烬接着问:“那为什么他们都说是你杀的?还有那流易子,他当与凶手照过面,也说是你杀的。”
游侠儿继续摇头,再也没有了方才的随性与无束。
孙烬问了几次,都得不到她的回答,心道:“她或许有心事吧。”
便不再追问,一想前后,确也没什么需要再留下来的理由,索性收拾了衣衫,将断剑插在腰间,拿起一根烧得正旺的木柴,借着光亮,走进了通道之中。
七转八折十余次,终于又来到了通道的尽头,孙烬看着火光照耀下的光洁墙壁,心向:“这左右尽是凹凸山体,唯此处光滑异常,如刀削斧斫,复仔细打磨而成,应是门户无疑。”
当下将火把斜靠在石墙边,双手抵住平滑石墙的一侧,用力推去。
力尽体虚,那石墙丝毫没有移动。孙烬大觉疑惑,以为是自己推错了方位,当下换到令一侧,继续用力猛推。
石墙安然,依旧不动不移。
孙烬大失所望,又想:“这石门当真沉重,非人力所能推开,当有机窍在内,也必有开门机关在此。”
心中如是想着,便高举火把,左右探看。
找找寻寻,约过去了半个时辰,直将整个通道探寻的丝毫无遗,也没能发现有机关的存在。
孙烬更觉失望,火把也将烧尽,便转身回到了石室之中。
游侠儿依旧呆坐,双眼无神的看着石棺,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烬上前问道:“那石门怎么推不开?”
游侠儿眼神不变,也不看他,只淡淡的道:“如果你有我这样的内力,便能将它推开。”
孙烬“啊”了一声,道:“你现在伤也好了,便推开门,放我出去吧。”
游侠儿道:“谁说我伤势好了?”
孙烬道:“我看你挺健康的啊,哪有一点受伤的模样?”
游侠儿道:“我内伤颇重,你从外面自然看不出来。现
在体内余存的内力已不足往日百一,又怎能帮你推开石门?”
孙烬见她神色那般,知她所言不虚,暗道便是心急也没有办法,她伤势不好,自然打不开石门,自己自然也出不去。
问道:“你需要多久才能完全康复?”
游侠儿沉吟片刻,道:“大概三个月。”
孙烬直觉天雷滚滚,双耳轰鸣,脑海之中只回荡着“三个月…三个月…”起伏跌宕,终不沉寂。
好生失望,好生烦躁,却又能怎地?忽觉有凉风吹来,拂过了面颊,好不清爽。
孙烬心中一喜,寻着风势来路望去,正见寒泉水面比之前略低了几分,自山体之中露出了一道浅浅的缝隙,故才有风吹来。
他心想:“风儿能过来,这寒泉也能过来,那么这山体之中定有一条地水通道,我若顺着那通道前行,岂不就能出去了?”
欢心不已,便将这想法与游侠儿说了。
游侠儿摇了摇头,终于收回了紧望石棺的目光,看向孙烬,无悲无喜,道:“这水道确能通往外界,只不过迂回曲折,足足不下数百里远近才能破土露天。而且其中多有
狭窄处,更多有低凹处,尽被寒水充斥,你自觉能憋气百里,瘦骨成棍吗?”
孙烬无奈一叹,不再细问,只得再度走回火塘边,添加枯柴,望火失神。
失神片刻,便再度运气行功,刻苦不怠。
内力一点一滴缓慢增长,待得稍觉疲累,才小憩片刻,抓鱼烤吃。继而再拿来一本古籍翻看,复演练剑法一遍,又继续盘膝火塘边,修炼内功。
如此往复交替,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期间游侠儿也盘膝运功疗伤,除却接过孙烬递来的烤鱼之时浅谈两句,其他的时候都是相对无言。
二人便如此这般,又过了许多日子。
幸好寒泉下游有一处凹进山体的石洞,蜿蜒曲折,甚是深远,为二人提供了方便之地。
小小石室,饮水食物一样不缺,古籍贤言更存不少,倒也让孙烬过得十分逍遥。
前一段时间还觉不能出去,非常憋闷,但当古籍读得多了,心境便也缓慢平和了下去,不仅不再渴望红尘,反觉这样隐居一生,也不很寂寞。
只是心中牵挂着江凌波,更不时想起司马湦,屡次将他那沉寂平淡的心儿挑拨的火热。
匆匆又过不知多少日,孙烬已将石洞中的古籍尽数读完,心中思索着内里蕴藏着的先人智慧,感叹颇多。
同时《日月玄枢》内功心法中的不明白处竟也缓慢解开悟透,好似春阳融雪,水到渠成,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不存丝毫强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