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烬如何能忍?抽手拔出断剑,使足了全身力气,斜向云光子的剑身斩去。
他的内力本与云光子在伯仲之间,上次能赢,全赖《日月玄枢》剑法了得。而今更在这接连近半月的奔波中日日苦练,内力早已超越云光子。此刻剑虽无法,力却沉猛,且断剑锋利,竟自一下,便将那云光子的长剑自中斩断。
剑断力乱,云光子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惨叫一声向下跌去。终于随着折断半尺余的剑尖一起,跌落在了地面之上。
“哎呦”惨叫不住出口,引得云阳子大感丢脸。
但妖人贼子在前,还管这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倏地一声清啸,拔剑在手,跃下马背,挺刺孙烬。
孙烬救下江凌波,只觉冷汗透体,大有余悸。正自惊惶间,又觉劲风袭面。
忽而一声沉闷暴喝响起身前,抬眼处,却见那崔戎探手抓住了云阳子的右手手腕,凝立当场,任凭他如何作为,始终寸进不得。
孙烬大为感激,却听崔戎道:“俺不知云阳子道长与孙兄弟有什么过节,但今日孙兄弟兄妹二人乃晏秋白跟俺姓崔的恩人,自不能容你轻易杀伤。”
云阳子心惊这崔戎内力了得,一只左手宛若铁钳一般,夹得自己右腕生疼,长剑险些要拿捏不住,脱手丢弃。
又闻此言,不禁冷哼一声,道:“奔雷手果真了得,却只是个欺世盗名之徒,甘与妖子狼狈为奸,误我除妖报仇之机。”
崔戎被他这一语说的面色红白变换,手上劲力略松,茫然道:“什么欺世盗名?什么与妖子狼狈为奸?云阳子道长这话说的好没来由。”
他没听懂,场中听懂者却不在少数。闻得前后言语,已然隐约猜出了孙烬兄妹或与在这云崖山上作恶的妖女游侠儿有莫大关联,当下众豪哪里还存一丝对孙烬解毒救人的感恩之心?纷纷后退一步,凝眸冷视于他。
虽也有不少人不愿相信孙烬兄妹乃恶人妖魔之流,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妖女游侠儿的名头实在太过骇人。
众豪后退,司马湦却上前几步,来到孙烬身边,不无关
切的问道:“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孙烬将江凌波护在身后,对司马湦道:“不碍的,累得你牵挂担忧,我当真�锔猛蛩馈!�
司马湦面起云霞,羞怯的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恰此时王茂弘携着王世弘先后走上前来,先与孙烬见礼,而后再对司马湦道:“姑娘,此地不很安全,且先上马,我兄弟二人自会保护孙兄无碍。”
司马湦哪里肯去,只摇了摇头。
孙烬却听王茂弘此言很觉反感,面色微变,暗道:“我要你保护?我怎能需要你保护?哼!”
那一边云光子已然爬了起来,配合着师兄云阳子一边怒目孙烬与江凌波,一边将孙烬如何保护游侠儿,如何累得自己兄弟二人除妖不得等事说了。
众豪客闻言大觉诧异,无不徘徊在方才还是个救人于危难的少侠,怎地突然变成了妖女游侠儿的帮凶同党的怪异思绪中。
崔戎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孙烬,想起自己方才的豪言壮语,若他真是妖子,自己该当如何?
一时踌躇,握着云阳子的左手便再松了几分。
云阳子一时脱困,立挺长剑再向孙烬攻来。
孙烬正拟如何道歉解释,同时也早在凝神戒备。他刚才
虽有赴死之意,这一会儿听得司马湦如此关心自己,哪里还肯轻易死去。满心打算便是说不清楚,日后有的是时间与机会,暂且过了此关再说。
眼见长剑刺来,他凌然不惧,反将江凌波与司马湦等人护在身后,手持断剑,踏步上前,迎着云阳子斗了上去。
云阳子所用剑法乃上清观正统玄功,讲究的是以稳制敌,再厉手除魔。且他有近三十年的苦功,虽也资质平常,却勤以补拙,反超不少同门,成为上清派后一辈中的佼佼者。
而今见孙烬剑法玄怪,好生诧异的同时,心沉意净,先除胸中怒火,再灭脑海恶魔,剑法如水,轻灵而绵密。
孙烬学艺日短,内力在云阳子面前几可忽略不计。虽身怀不世剑法,却哪里能发挥出百一之威力?又怎能是云阳子的敌手?
只堪堪斗了七八招,便已招架不住,只觉右手剧痛,右臂酸麻,再也无力维继。
又拼命使出一招剑法,挡住了云阳子的长剑,大力透体,催动了身躯轰然倒跌。
只觉后股生疼,已然难以直身而起。
那云阳子见机得妙,猛递长剑,挺刺而来。
忽又觉右腕被制,侧目看去,果真是那崔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