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山耍了些小伎俩,携着苍松茂和王玲花的尸体而走,行了半日,找了一处山林花香之地,将两人埋葬在了一起。
篮山坐在两人的坟头,沉默了一阵道:“我会你们报仇的。”起身疾步而行,找江无邪和程乾去了。
章鹤快速追上小凤他们三人,他们不能走的太快,杜溪莹身受重伤,受不了剧烈颠簸。
天色近晚,小凤伸手去摸杜溪莹的脖子,测试她的体温,手刚触到,便快速缩了回来,只觉得她的身子滚烫,急道:“帝经李山,不好了,她烧得特别厉害,你们快看一下。”
李山和帝经闻言,勒马停下,跃下马来,伸指来把脉,只觉她的脉浮数,细探,脉数跳之后,骤然停顿一次,才又开始跳动,这是促脉之症,且脉来极快,一息六至七至,已是疾脉。有言日,疾脉来,躁而急,脉来一息七八至,亢阳无制真阴竭,喘促声嘶病危矣。
疾脉现,已是危机之症,帝经和李山把完脉,大惊道:“小凤姐姐,快给她喝些水,我们先找一户人家,煎一副药,待她好一些才能再走。”
章鹤道:“我去前面找人家,你们快些跟上。”说完,催马疾驰而去。
李山道:“我跟你一同前往,好将药先煮上。”
小凤取出水袋,给杜溪莹喝了一些,又将一些水,在她的头上擦了擦,降些温度下来,做完这些事,她和帝经连忙追了上去。
向前行了五六里地,他们看到章鹤已在路边等候,只见路边不远处有几户人家。走进屋子,没见主人,原来章鹤将这户人家的房子租了下来,主人一家,都到邻居家借住去了。
李山已经开始煎药,几人都心急如焚,坐立不宁,小凤不断地给杜溪莹擦拭着额头。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两升水煮成了半升。
李山拿出几个碗来,一个碗中只药装了很少的药道:“这药一定要凉了才能给她喝,她已是阳盛阴竭,不能再给吃热药。”
几人闻言,一人拿过一只碗,要么用嘴吹,要么用扇子扇,迫不及待地想让药凉下来。
小凤边晃边吹,比他们几人的速度都要快一些,赶快端过去,一勺一勺地喂杜溪莹喝下去,喂她完药,众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小凤每隔一会儿,都会测一测她的体温,二三个时辰过去了,却依然不见杜溪莹有所好转,急道:“李山帝经,你们快看看,她发烧一直未退如何是好?”
李山和帝经闻言,分别给杜溪莹把脉片刻,两人不断地摇起头来,他们已是束手无策。
小凤看到两人的神态,哭泣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不能救活溪莹姐姐,篮山哥哥该怎么办?”
李山道:“小凤姐姐,你先别着急,我再去煮一副药,先维持住她的体温,我们连夜起行,赶到毒王谷,师父或许有办法。”说完,便冲入厨房,煮药去了。
章鹤也不话说,整顿马匹去了,帝经也动身,准备路上必备之物去了。
小凤哭泣了一会儿,又拿起毛巾不断帮杜溪莹擦着身子和额头,她真的怕杜溪莹会死去,那样篮山这一生该如何渡过?那日在少孤山的山洞前,她见过他,他的面色和目光实在太可怕,冷若冰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当真如草木一般,无情无欲。
李山将药煮好,他们再次分工协作,给杜溪莹喂了药,马上上路。这次李山煮了几副药,装在水袋中,路上便不用浪费时间了。
华山距万毒谷不过五六百里地,之前他们已走了二百
多里,再行一个晚上,第二日便可以到达。
一路上,虽然不断地给杜溪莹喂着药,她的情况依然在不断的恶化,众人心急如焚,不断的加快速度。终于,在将近中午之时赶到了万毒谷。
“师父,师父,快来救人。”李山冲进万毒谷高声大喊起来。
章鹤他们已经将杜溪莹抱入屋中放好,盖好被子。
毒王听闻李山的喊叫声,走出屋子道:“臭小子,一回来就大呼小叫的,什么人把你急成这个样子?死就是死了,着什么急?”
李山道:“她不一样,您一定要救活她,她是......”
小凤看到毒王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谎称道:“她是篮山哥哥未过门的媳妇。”
“什么?”毒王大惊,疾跃而来,一把抓住杜溪莹的胳膊,搭脉片刻,突然松手道:“脉已八至九至,没救了。”
“师父,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活她,否则师哥就没得救了。”李山道。
“师叔,您一定救活她,师哥他......”帝经连忙跪地求道。
“你师哥怎么了......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以为她活不了,要自寻短见,对不对?”毒王断断续续地道,想起了往事,当年他没能救活自己心爱之人,自己何尝不是想一死了之,随她去了,他的面色突然变的悲痛。
小凤觉察到了毒王面色的变化,决定再用激强法激他,高声泣道:“篮山哥哥以为她活不成了,突然疯了,发足不知跑向了何处?你们若是救不活她,怕是篮山哥哥的疯病也治不好了。”
李山和帝经闻言,怔了一下,心想小凤姐姐为何要说假话,片刻回味过来她是在激师父,也都高声哭泣起来。
帝经跟篮山一起呆过几日,日日思索救治之法,却当真是束手无策,若是他当真一直是这个样子,沉默寡语,不会开心不会难过不会忧伤不知愁滋味,这可如何是好?于是哭的最为伤心。
毒王见几人伤心的样子,心想,他们说的定是实情,怒骂道:“这个臭小子,就这点能耐,不就是心爱的人要死了,有必要发疯吗?”骂完,眼眶中的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帘,不断的坠落下来,他已决定一定要将她救活,不要篮山如他一般受一辈子相思之苦。
李山、帝经、小凤、章鹤几人大感奇怪,怎么一边骂
着篮山,自己反倒流起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