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浑身剧震，指着鲁万手说不出话来。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苏暮生的私生子还没有死！

顾七又道：“你从‘死牢’逃走之后，心知要营救娃娃已无望，也一定是察觉到了自己可能被认出的危险吧？”

鲁万手只是冷哼一声。

顾七继续：“为了掩人耳目方便下一步的行动，你将自己全家都杀了，然后找来一具尸体伪装成自己。

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你露出更多破绽。每个人都说你性格孤僻没有朋友，你却营造了一个在深夜被害的现场。

其实我早该想到，那天下着大雨的早晨我在茶馆看到那个人就是你。当时你身上有股杀人之后疲惫的味道，可惜那场大雨将一切都冲淡了。”

鲁万手知道没有办法隐藏了，这个顾七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竟然能将前后分析得八九不离十，让他感到胸口发冷，冷声道：“如果你站在了我的位置，你也一样会这么做！”

顾七无言以对。

他不是鲁万手。

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没有背负像他那般沉重的仇恨。

他没有办法理解鲁万手的痛苦。

不过，顾七抬起头来，道：“没有对与错。你杀了人，我的职责就是把你带回去。你触犯了这个国家的国法！”

面对一些没有绝对的对和错的问题，只有国家设立的规定和制度才能解决，抛开个人恩怨来讲，鲁万手因为个人的恩怨而伤害到了他们，理应接受国法的处罚。

鲁万手身为六扇门最杰出的捕王，他自然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国法，但在下定决心为做这件事情之时，他已放弃了国法而选择了江湖。

“触犯了国法我认！”鲁万手昂起头颅来，“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杀人不是因为仇恨，也不是为了给谁复仇！”

“那是为了什么？”许大人嘶哑地问道。

听到鲁万手是苏暮生的私生子时，在联想到相继死去的柳德仁、陆青云等人，他顿时醒悟过来鲁万手为何要杀自己。

可是，在万历十一年苏暮生犯下的罪行是证据确凿的并非遭受冤枉，如果说苏暮生有什么怨恨的话，大概就是有一些本来该和他一起下地狱的人没有去得以在这世上苟延

残喘。

鲁万手一字一顿道：“是因为正义！”

“这个国家固然有国法可以制裁百姓，但是对于朝廷的掌权者来说呢？一个百姓杀死另外一个百姓自然是要一命偿一命的，但对于那些在宫廷深处长大的王爷和那些掌权者来说，或者是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人来说，弄死一个普通百姓，大概就和弄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所谓的国法，只不过是惩罚弱者的一种手段！天天挂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口号却连几个朝廷的蛀虫都无法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