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七和海天生找到“死牢”时，已经是午夜三更。两人一路策马，举着火把赶到“死牢”。

距离“死牢”还有半里路程，顾七和海天生就已闻到了冲天的血腥味。

快马加鞭，两人冲到“死牢”大门前停下。

大门紧闭。

从门缝透出来丝丝火光。

“我们来晚了！”顾七神色落寞。他一手持缰绳，一手扶额，心里懊恼无比：“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与凶手擦肩而过。每次都是晚了一步，怎么能叫他不懊悔！

海天生脸色也很难看，道：“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重的血腥，究竟死了多少人？”说着，他的目光瞥到门边的水渠上。

水渠里有液体在流动，那赫然是红色的血液！

血液从门缝里流出来，汇聚到水渠内，合着水渠本身的水流，不知道流向什么地方。

顾七深吸了一口气，跳下马，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口鼻，道：“进去吧，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海天生也点点头，跳下马来。他没有手帕，便撕了一角衣角当做手帕使用，和顾七推开大门。

大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尸体，如同落叶一般，七零八落地横在大门、回廊，以及大院子内。

墙上、地上、门上、柱子上，全是血迹。

顾七呆呆地看着这场景，过了好久才缓过来，他脑子忽然冒出一个词：屠宰场！

他曾经去过杀猪的但屠宰场，但远不及此时此刻的“死牢”来得血腥！

断肢残骸，断裂的朴刀，被拖出来的肠子，滚到墙边的头颅…

海天生“哇”地一下就吐了，趴在回廊的阑珊上，一顿将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吐了半晌之后，忽然发现水沟有一个头颅，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在看，他顿时吐得更加厉害了。就连听到的人都不免为他担心。

顾七缓过来之后，开始仔细查看这些尸体。

由于尸体实在太多了，他也不知道看一具。所有的尸体看起来死法都差不多，不是被一刀劈死的，就是被一刀断了头颅，或者拦腰斩断。

“不过从刀口上看来，凶手如果不是天生神力，那么就是有了伤心剑法功力的加持，不然决不可能一刀将一个人拦腰砍成两截。”顾七心道。他在尸体堆中一边走一边观察，想要找出能看出点端倪来的尸体。

那边的海天生在吐完今天吃的东西和胆汁之后，终于停止了，脸色苍白。要他一个一个翻看尸体是不可能了，只好顺着目光能够得着的地方随便看看。

“听海天生说这些这些锦衣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难道一把个人中都找不出一个能与凶手过几招的人马？”顾七暗自心惊，走到大院子中间时，他终于发现了一具稍微特别一点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