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陈家外面?你是怎么去到哪里的?”顾七看着陆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根本就不是长安人吧?”
陆玲也与顾七对视起来,缓了缓,她才低头道:“我是京城人,从小到大,都是在京城长大,你在长安见到我,是一次意外。”
“怎么说?”顾七感到很好奇,这个有着无穷寂寞身影的女子,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比起复杂无序的案情,陆玲的秘密也同样令顾七心
动。只要是有关于她的,他都不会感到不耐烦。
陆玲站起来,“你跟我来。”说着,她转身走出雅间。顾七也只好跟着走出去。
走出雅间,穿过回廊,踏上楼梯。顾七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春雨楼很大,房间众多,陆玲走路的步子很大,顾七只好跟紧了。
沿楼梯一直往上,不是寻常客人走的旋梯,是一条类似内部工作人员使用的楼梯,狭窄而幽暗,大概上了五六层楼,能看到陆玲的身影在上面停下来。
“就是这儿了,快上来吧。”接着,顾七听到铁锁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有铁链子被拖动。顾七走上去,陆玲同时“吱”地一声打开她面前的木门。
门和锁都是很普通的,脚下的楼梯也积了不少灰尘,但除了他们两个人的脚印子之外,还有其他人踩踏的脚印。
门被打开之后,门外是一道回廊,应该是春雨楼的顶楼了,从回廊向外看,能看到无尽的灯火阑珊。
陆玲站在回廊上,看着无尽的灯火阑珊,指着某个
地方,缓缓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那是一栋黑暗的高楼,从高度上看,与春雨楼几乎平高,但没有一丝灯火,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旁边的灯火将那一片地域都照亮了。
顾七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对京城并不熟悉,也没有买地图。
“那是我曾经住的地方。那里叫花楼,是一个叫花会的总舵。”
从名字上听,应该是一个已经不复存在了的帮会。
陆玲凭栏而眺望远方。“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在我人生中的第十个年头,花会在几个帮会的围剿下没有了,我也失去了生活了十年的家。”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离开花楼之后,原来的会长夫人创建了这栋春雨楼,我的家人都在那一场火拼中死了,没有地方可以去,只好来到这春雨楼。在别人看来,我是这里的名妓,陪吃陪喝陪舞陪睡,一开始,我对这种印象很反感,看到有人这样在背后说自己,会冲上去争吵,乃至面红耳赤的。”
“但我后来发现,这并不能改变一个人对你的印象,只要你在过这里一天,你就永远都是别人眼中的贱人!”
“其实无所谓了。吵的次数多了,我也学会了接受。你吵不过别人,又打不过,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什么就由他们去说吧。”陆玲自嘲地笑了一声。
顾七问道:“你一定很想逃离这里吧?所以你去了长安?”
“呵!”陆玲浅笑一声,“逃离?也算不上吧,曾经想过,但和那些男人的看法一样,慢慢就会接受。我只不过是想换一个地方,换一种心情罢了。其实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之后,你会发现还是原来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