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死更难过。

3

来到破烂不堪的“余府”，马车依旧停在外面，顾七打着灯笼，周师爷走进去。

“说一说你当时遇到人屠张的情形。”周师爷一边走，一边掏出本子和笔墨，准备做记录。

顾七看了他一眼，内心表示佩服，像周师爷这种人，不去衙门做师爷真的可惜。人的脑子是会出错的，但记录在本子上，永远都不会出错。

“当时我睡醒后，想要骑马出城，就去后院的马槽准备牵马。”

“然后你就发现自己的马死了？”周师爷飞快地抬头，看了顾七一眼。

“没错。”顾七点头。

这是显而易见的，只要稍微一想就会明白，所以顾七并不感到奇怪。

“我们过去指认一边现场。”

顾七和周师爷来到后院后，发现尸体早已被搬走，

但地上被人用石灰粉画出三个轮廓。顾七一看，就知道分别是依照当时马的尸体以及人屠张尸体的位置画的。

就连倒地的姿势都能分析出来。

血迹还在。而燕子楼对面巷子的痕迹早已被人清理掉，血迹都被人刷掉了。

“当时你们是在死马附近发生的打斗？”周师爷问道。

“没错。”

地上凌乱的血脚印就是证据。

“在打斗过程中，你是否在人屠张的肩窝位置刺了一剑？”周师爷一边做记录，一边问。

顾七想了一会儿，道：“是的。”

“我们在人屠张的身上发现很多钝伤，仵作说是拳头造成的，下颌都碎了，你当时也用了拳头吧？”

“人屠张的功夫不弱，受了伤更加发狂，我当时只好用拳头了，因为那时候我没有发剑的距离。”

周师爷似乎不想听这些，伸手打断。“然后你就他

绑起来了，是不是在这个位置？”

说着，周师爷走到马槽边上的柱子边，指着地上用灰粉画出来的圈子。明眼人一看，就能想象出尸体瘫倒的样子。

“没错。”顾七走过去，“这就是当时人屠张死亡的地方？”

周师爷沉吟着，点头。

顾七叹了口气，道：“是我大意了，我当时应该给他松绑的。他当时还让我给他松绑，我没有答应。如果我给送解开，他也许就不会死。”

“现在人已经死了，唯一能祭奠亡灵的办法就是找到凶手。”周师爷的声音如同判官。

平淡如水。

却又充满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