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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千里的话,真的让顾七大惊。
他曾经做过无数种假设,大马馆不存在的理由:可能是万事通并不是真正的万事通;从楚凤凤那儿得来的消息有误;甚至是长安督抚的本意不在于押镖,即便镖银退回去也无所谓。
但没想到他们选择这样的一种方式接头。
“你们怎么会知道镇门镖局的人何时到来?”顾七问道。
“我们不知道,但是守城的官兵会知道,更何况,大人的眼线遍布京城。像这种大队伍进城,就算是一般的帮会都会知道。”
看来京城的确是龙潭虎穴,里面的水深得自己无法想象。顾七心道。
缓了缓,顾七又问道:“你说的大人就是许大人?”
他根本不担心鹤千里不会说,现在的情形对于他来说,说与不说都一样,十支香他是再也回不去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更何况是一个无用之人,从古到今,从来没有人会养一
个无用的门客。
果然,鹤千里缓缓说道:“大人只有一个,除了许大人,十支香眼里从来没有其他的大人。”
说到十支香的时候,鹤千里尽是绝望之色的眸子多了几缕光彩,仿佛十支香这三个字本身就是无尽的荣耀。
这也怪不得顾七。他作为一个外来人,自然不知道十支香的根底,就是京城内的帮会,对十支香的认识也大多是“这许大人的门缭”而已。
如果将他们的事迹张贴出去,就算不能天下大乱,也足以让京城血雨腥风了。有些机密,是只有他们内部才知道的。
“但你们始终没有接到镖银,你们就没想过要追查这一趟货去了哪儿吗?”顾七问。
“那是你们长安捕快的事情。我们只负责接收,大人也只是如此吩咐。”
原来他把自己当成了衙门的人。顾七心道,同时也对他们的处理方式感到无言以对。
虽然说镖银是长安督抚托押的,但作为接收方,镖银丢了,竟然不闻不问。
这时候,鹤千里问道:“你们不是抓到凶手了吗?”
“我不认为小马是凶手。”顾七看着鹤千里,“实话告
诉你,我不是捕快,是小马的朋友,我不认为他是凶手,所以才会跑来京城,寻找线索。”
“…”鹤千里动了动嘴皮子,没有说出什么东西来,不过顾七根据嘴型猜测,他是想说“干你娘的”一类的粗口话。
“如果你有关于凶手的线索,可以告诉你,既然你们不想亲自行动,我来替你们抓出真凶。”顾七说。
鹤千里将头扭到另一边,自从得知顾七不是捕快之后,他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你虽然断了一只手,但如果你的渴望足够强烈的话,你用左手也一样能出人头地的,但这需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不,你就会失去左手。”顾七的样子绝不是在开玩笑。
他已经拔出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