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三更天之后，鹤千里缓缓醒来，双目空洞无神，只看了一眼自己的断手，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结局，不喊

不叫。

顾七在他身边蹲下。“你是不是服用了一种大力丸的药？”

“是。”绝望的声音。

大力丸是一种被朝廷禁止流入市场的药，据说是很久以前一个追求长生不老的道士在炼药过程中，长生药没有练出来，反倒是练出一种大力丸的东西。

据说习武者吃了大力丸之后，就会力大无穷，在与人战斗时，触发“狂暴”效果。

刚才鹤千里的表现，分明就是“狂暴”效果，所以顾七产生了怀疑。

虽然大力丸能让人的战斗力大幅度提升，但有极大的副作用，以及很强的上瘾性，一旦沾上，没有人可以戒掉，所以朝廷一直都在禁止这种药生产。

而它的副作用也很大，会在体内堆积毒素，而且服用的次数越多，毒素堆积得就越多。

“你不知道大力丸是毒药吗？”顾七问道。

“呵呵！”鹤千里冷笑一声，露出不屑多言的表情

，“毒药？”

“我很好奇，看你的样子服用大力丸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但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是为什么？”顾七又问道。

鹤千里抬头看了顾七一眼，很快又低下去，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

缓了缓，顾七一字一顿道:“和你每个月都需要找处子有关吧，你找她们是为了泻毒？”

鹤千里赫然抬头，盯着顾七，缓缓道:“你也懂？”

顾七一笑，道:“我不懂。这是我的猜测。我看到你很早就从燕子楼出来了，脸色很差，想必是今晚燕子楼没有供给你想要的处子，你体内的毒素得不到释放，所以才会一言不合就想杀人吧？”

天色一入黑，顾七已经蹲在燕子楼外面。而鹤千里进去没多久，又走了出来，老鸨还一个劲儿在旁边赔不是，明眼人都能猜到个大概。

鹤千里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他的眼里死灰一片，

仿佛人生已经失去了一切。

但顾七从他的表情知道了答案，同时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他的手断了。

鹤千里是靠铁棒子吃饭的人，手断了，意味着这碗饭他再也吃不了了。

不仅吃不了，他以前所得罪的人，极有可能会找上门来，狠狠地报复他。

江湖本来就是充满了恩怨的，就算是一条龙，来到浅滩也一样会被虾欺负。

他的手断了，所以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尽管顾七是他的仇人，但他此刻已经生不起任何报仇的心。

顾七没有同情他。虽然鹤千里此刻看起来很需要同情。江湖本来就是无情的，今日你得势，身边全是巴结你的人，他日你落魄，就只有你自己面对一切黑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而且，如果落败的人是顾七，鹤千里也绝不会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