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意？”

孙阿兰愣住，她还没有体会到烧鸡佬话中的意思。

“我…”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烧鸡佬埋下头，他现在感到很难受，他想说出口，但又难为情。

其实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从身体的行动就能看出来，认识这么久了，孙阿兰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自己的故事，烧鸡佬不敢去猜测背后的含义是什么。

这几年来，他无怨无悔，留在大娘客栈，就是希望有一天孙阿兰会察觉到自己的付出。自己能感动到她。他一直没有挑明，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去，可能留在这儿的机会都没有。

他烧的菜虽然难吃了点，但换一个地方，换一种工作，他完全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他留下来，只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孙阿兰。

凭借手上的功夫，烧鸡佬明明可以去拿十五两银子一个月，他却宁愿留在大娘客栈，每个月拿五两。

“算了。我该走了。”缓了缓，烧鸡佬抬起头来。他的眸子里都透露着失望。

“你要去哪里？”孙阿兰问。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想去长安看一看，黄龙镇是个小地方，我不想一辈子留在这儿给人烧饭。”烧鸡佬背过身去，不想让孙阿兰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

“你今天就走吗？”孙阿兰道。

“嗯。”烧鸡佬点头。

他已经失望透顶了，也绝望透顶了，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有些东西一旦自己勘破，就算是成功渡过劫难。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孙阿兰忽然问。

“我来这已经有三年五个月零八天。”烧鸡佬道。每一天他都记得，因为在这里的每一天他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孙阿兰高兴的时候，他就感到高兴；孙阿兰难过的时候，他也跟着难过。

和一个人呆久了，不知不觉，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烧鸡佬身上无疑已经有了孙阿兰的影子。勘破这情关后，他想摆脱这道不属于自己的影子。

“我想起来了，你是腊月来的。那时候你在风雪之中救了我一命。”孙阿兰缓缓道，她想起了往事。

三年期的腊月，她刚接手大娘客栈，晚上从长安回来，遇到了劫匪，不仅抢了她身上的钱，还想要强暴

她，恰好当时流浪的烧鸡佬路过看到，仗义出手，打跑了劫匪。

那时候孙阿兰见烧鸡佬浑身破烂，十足的流浪儿，刚好客栈内缺少人手，便让他过来了。没想到如今看来，好像是犯了错误。

想了想，孙阿兰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这些钱你拿着吧。”说着，孙阿兰转身进了柜台，拿出两锭十两的银子，外加一袋碎银，加起来估计有三十两。

这已经是客栈三天来的总收入。其中顾七就贡献了二十两。

“我不要。”烧鸡佬将孙阿兰的手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