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远道：“我们去楼阁上谈？”他是在询问客人。

客人点点头，站起来。

楚夫人想要一起去，杨怀远却道：“你不要来，也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说完，他就和客人出去了。

杨怀远和客人上了楼阁，亲自给客人倒茶。

“你可以把斗笠放下来的，这儿没有人可以看到你。”杨怀远道。

的确没有人看见，因为外面天色黑暗，而这楼阁有五层，他们现在正在第五层，四周二十丈内，没有比这个更高的楼阁。

客人缓缓摘下斗笠，盯着杨怀远问：“你认得我？”

“横脸俊刀宋人归，长安有谁不认得？”杨怀远背手，看向远方。他并不怎么待见这个人。

俊刀是形容此人的刀法很好，刀法很俊。

横脸则是因为此人的脸上有一刀痕，据说是在一次决斗中，被对手在面门砍了一刀。但最后活下来的却是他。

宋人归是他的名字，取自送人归西之意，至于他本来叫什么名字，恐怕他自己都已不记得了。

虽然不待见，但杨怀远又不能不接见宋人归。

因为这些年来，宋人归已经不在江湖，而在庙堂。

宋人归道：“那么，你也一定知道我这次来是代表了谁？”

杨怀远道：“谁？”

宋人归一字一顿道：“长安府。”

杨怀远听了，脸色凝重无比，道：“是为了什么事？”

宋人归却是鬼魅的一笑，道：“你不用担心。是我们大人有一单生意给你们做。”

“生意？”杨怀远皱眉，“如果是你们衙门都做不了的生意，我们一个小小的镖局，恐怕是不能如你们大人的愿了。”

官府的生意，绝不好做。这是镇门镖局几十年来的经验。

宋人归道：“你不听一听这单生意是什么？”

杨怀远道：“我怕听后，想不做也不行了。”

宋人归冷笑道：“就算你不听，想不做也不行！”

杨怀远霍然转身，看着宋人归，从牙缝里憋出来：“为什么？”

宋人归迎上杨怀远的目光，一字一顿道：“因为这是大人的命令！”

杨怀远的目光败下阵来，像斗败的公鸡。只有他心底知道，当大人这个词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大人就是大人。

长安只有一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