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陈有成的目光如刀，她相信对方会说到做到。

“如果你想要为家人报仇，整天想着去死，是没有任何机会的，知府大人，也不希望你这么早就下去找他了。”见春三娘不肯吃东西，陈有成决定“软”一点，换一个角度。

他不希望这是一笔失败的生意。

他说这些劝导的话，只不过是为了保持他一向良好的信用。

毕竟一个不死不活的目标，是会损坏信誉的。

春三娘吸了一口鼻子，端起饭，拿起筷子开始吃，小心翼翼地，仿佛心不在焉。几缕发髻散落在眉角，在灯光下，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不过陈有成可不会在乎这些。

在那个他从寄青楼回来的那个晚上之后，他对女色已经

没有多大感觉了，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心思在方面了。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春三娘吃得很慢，等她吃完后，陈有成又把她重新上绑。春三娘也没有反抗，她知道那根本没有意义。

陈有成绑上绳子后，把布条重新塞回到她嘴里，灭了灯，锁上门，然后退出去。

第二天，陈有成一改常态，天一亮就出去了。

他骑着马，到了城外的官道，出了城门，一路走了十里路，有一个路口，他策马奔向左边曹有人头高的小路。

又走了一个时辰，小路尽头岔上一条大路，在路边，有一座破落的旧庙。破庙内有一尊坍塌的佛像，但那佛像的手还在。

陈有成从外面折来一根树枝，用树枝将佛像手掌心的灰尘扫去，再吹干净，然后放上三颗石子。做完这一切后，他飞身上马离开。

这是他与雇主约定的信号。

绑住春三娘后，他只要来这儿放上三颗石子，雇主就会出现，交付给他应酬。

陈有成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城内转悠。他已经很久没在太阳底下看过这座城池了，丢弃了卢小七的包袱后，他忽然来了兴致。

街边卖猪肉的汉子，小巷子里爆米花的老头儿，树荫下围在一起下棋的几个老头，都让陈有成觉得很舒服。

他甚至去街角的卖烧饼的大妈那儿，买了一张煎饼，一路吃，一路欣赏这座城池的点滴，这城池的缩影。

他忽然觉得，这种生活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