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下山的路也只有一条，过了这山头，就是黄岩镇。

春三娘问顾七：“你要到哪儿去？”

“黄岩镇。”

顾七手持火把，走在前面。

“啊，好巧，我也是唉，对了，你去哪儿干嘛啊？”

春三娘紧跟在顾七身后。

顾七一边走，一边说：“去找一个人。”

春三娘问：“谁啊！”

顾七说：“不想说，你也用不着知道吧？”

春三娘说：“当然用不着，你去找什么人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语气似乎有些不舒服。

顾七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下她。

发现她脸上确实有点不高兴。

顾七想了一下，继续走，然后说：“你知不知道尤大师？”

此时，夜已经很深，下山的路还有很长，夜雾很浓，湿了半人高的野草，两人都湿了一身衣裳。

春三娘说：“知道啊！方圆五百里最有名的剑客，当然知道啊，你去找他？”

顾七说：“可以这么说。”

“…”

看到顾七一副不大想说的样子，春三娘一下子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只好被顾七一路带着走。

走了好一阵子，春三娘忽然叫了起来——

“哎哎，你慢点，慢点。”

“嗯？”

顾七停下脚步，回头。

“脚有点痛，休息一下。”

春三娘蹲下，用手捏揉着有些红肿的脚踝。

下山的路还不到一半，四周杂草已长到人头高，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雾，根本看不到一丈外的路。

顾七看了一眼手里的火把，已经烧了一半，估量了一下，说：“半刻钟。”

“啊！”

春三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要是嫌短的话，现在就可以上路了。”顾七的表情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春三娘哭笑不得，急忙说：“不，不，够了，够了。”

过了一会儿。

“你可不可以走远一点，我…”

春三娘脸上忽然出现了很奇怪的神色。

顾七问：“你又要干嘛？”

春三娘红了脸，低下头，说：“那个…我要小解一下…”

“…”

“好了叫我。”

顾七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无异样，将火把插在地上，走到火光外，走出春三娘的视线内。

沾了雾气的草丛格外安静，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