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赤膊大汉和一个灰衣长袍文士站在最高处。那是一处石亭。
一个年轻人和十三个同样头戴竹头盔,手持同样刚剑的人被困在中间,外面,是一圈赤裸上身,手持利刀的大汉。
那个年轻人正是不要命的十四。
不吉利的数字,带给敌人的,只有不吉利。
不要自己命的人,往往要的就是敌人的命。
十四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的手已握住了剑,他已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从一开始,他就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但他不在乎,他的命本来就不是自己的。
他身边这十三个人的命同样也不是他们自己的。
他们的一切,包括性命,都是一个叫赵四的人给的,他们只为赵四效力,他们有一个专属的称呼——二月半。
二月只有二十八天,他们只有十四个人。
十四把剑。
十四条命。
站在高处的灰衣长袍文士说:“让你们主事的人出来吧。”
“我就是。”
十四挺直了腰,站出来。
“不,你不是。”
灰衣长袍文士眯起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手中葵扇在轻轻晃动。
十四说:“张军师,别人都说你看人很准,不过,这一
次你可看错了,我说过了,我就是,你看我像会说谎的人?。”
“我没有看错,你也不像会说谎的人,不过,我要找的是指使你的人,不是这里的指挥。”
张军师手里的葵扇在轻轻地摇动,他身上的长袍跟随夜风飘荡,配合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情。
十四冷笑一声,说:“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背后有人在指使?难道就不能是我一时兴起,想来这里玩一玩?”
张军师露出老江湖的笑容,说:“二月半,十四少侠,你若是认为没有人认得出你们,那也太小看我们老虎岭了。”
“…”
十“好!我承认,我是小看了你们,对不起。”十四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你也小看了我们,就凭你们,还不够资格让我们老大出来。”
“那就试一试吧。”
在自信溢出到满不在乎的话语中,张军师手中的葵扇轻轻往下一压,再也没有摇起来了。
那是一个暗号。
别人不懂,老虎岭的三十六名快刀手却懂,也只有他们懂。
他们一早就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这个信号的意思,就是要他们拼命,拼自己的命,也拼敌人的命。
这三十六名快刀手竖起刀尖,在一步步压缩包夹的范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意。
也许是因为这肃杀,春三娘不禁打了寒颤。
春三娘跟顾七说:“我们要不要让一让?”
让一让的意思就是,避一避。
“不用。”顾七说,“他们打不起来的。”
春三娘问:“为什么?”
顾七说:“如果要打起来早就打了,哪里会你侬我侬半天。”
春三娘说:“但是,他们好像已经准备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