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事方面贾文儒与徐翰程是同学,因此彼此都相当了解,虽然贾文儒故布疑阵,想引徐翰程出来,但是徐翰程却谨慎小心,绝不轻易出兵。两军之间隔着一条乌斯浑河,双方隔河相望,成对峙之势。不过现在新卫军的这个状态,如果徐翰程真的来一次突围,其实贾文儒就只能全线撤退。
连不懂军事的金定宇也看明白了这点,不无担心地说道:“咱们也去过东宁做客,徐大麻烦那边装备精良,手底下的兵,也是训练有素,连张学良他都不放在眼里,可你们人多枪少,又都是没打过仗的,若是徐大麻烦真的狗急跳墙,杀出城来,我看你这些兵,可抵挡不了,没准人家一个出其不意的冲锋,就能叫你死一大半的人马。”
贾文儒哈哈大笑,“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来攻,我就往日本军营跑,离开了县城,自有日本人会收拾他,能把他引出来,我就算奇功一件…”他停顿了一下,低声说道:“这帮酒囊饭袋是死是活谁会在乎?”
金定宇心头一凛,贾文儒毫不顾及战友情义,更是不管手下人的性命,只要能立功就可以,此人的确是心狠手辣,智谋也胜我百倍,我与他合作肯定还是要吃大亏的。
贾文儒给金定宇在军营里安排了一个住处,弄了点水洗澡,又送来一些吃喝,新卫军补给不足,吃的也是粗茶淡饭,但总好过在火车上吃煤。不多时,又派来两个军医,给金定宇打了一针,到了晚上,金定宇精神大好,烧了也退了。
贾文儒也不打扰他,叫他好好休息。金定宇内功超群,体质不错,休息了一晚,便恢复如初。他这才亲自到贾文儒的帐篷里去道谢,顺便辞行。
贾文儒觉得奇怪,“昨天不是说好了帮我的吗?怎么今天你的病刚刚好转,就要走了呢?我们兄弟俩可还没好够呢。”
金定宇笑道:“多谢兄弟你救我,大恩我是不会忘的,但是前线又没有真的打仗,我在军营里,又帮不上你什么忙,更何况,我也不想与日本人为伍。”
贾文儒面有难色,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挽留,犹豫了半天才说道:“那也好,既然金兄不肯跟我一同建功立业,那也是我没这个福分。我这一年在沈阳,还有些积蓄,金兄如果用得着的话,我就全都赠与你。”
说着话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他从东宁掳掠而来的一些值钱的小玩意,金银珠宝加在一起也值千八百个大洋,全都交给金定宇,“金兄,拿着它离开东北
,去投别的地方,藏宝图的事虚无缥缈,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执着了,这些东西换了钱,做些小本生意,回北平安心度日也就是了。只是可惜了你一身的本领,却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可惜,可惜…”
金定宇接过小盒来,看着里面的那些钱物,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就这么回北平,那自己始终也是平凡的老百姓,熬了半辈子,最后还是落魄得和狗一样,受人施舍。他胸怀大志,武艺超群,如何肯就此甘心做一个普通人?
贾文儒的话,看似劝他,实则是个激将法,果然金定宇听到这些话之后,豪气顿生,他把盒子丢在床上,“兄弟,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记得有句话叫‘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你说的对,我这一身的本领怎么能就此埋没?在满洲真正的帝王是谁?不就是日本天皇吗?我就投靠了他!结拜的兄弟骗我,拜的师父要害我,逼得我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