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赞骑着巨大的仙鹤,由远及近,在众人头顶盘旋一圈,就好似天外来客,一人一鸟的影子,遮蔽了曲靖愁头顶上的艳阳,曲靖愁抬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欧阳冰可以驾驭仙鹤,过去也只是听说,从未真正见过。曲靖愁也只当它是一个传说而已,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这等神鸟。
“阿十!”梁赞在仙鹤背上高声喝道:“你我合奏一曲红烛夜语如何?”
欧阳冰激动得几乎流泪,历尽那么多分离之苦,未曾想再次重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连一句缠绵的话也来不及说,满腹的相思也只能暂时埋藏心底,她对着梁赞笑道:“曲靖愁是个太监,红烛夜语他听不懂,你还是和我一起把那首‘衰草枯杨’奏完的好。”
梁赞二话不说,提起新买来的玉箫,吹奏起那首“衰草枯杨”来,欧阳冰也适时配合,曲调悲悲切切,
只听得曲靖愁心烦意乱,真气翻涌,几次琴弦都走了音律,十分难听。
不过他是久经阵仗的绝顶高手,即便梁赞的到来为欧阳冰挽回了一些颓势,曲靖愁依旧浑然不惧,料想此人的内力比欧阳冰更高,又兼具大内及金刀会两家之长,定是梁赞无疑,曲靖愁有爱才之意,暗忖:他果然是一把好手,不愧是我大内密宗门的弟子,此人若不能收入门下,实在是终身之憾。
想到这里,他收摄心神,尖声笑道:“徒孙,你们刚刚见面,就吹这样的曲子,莫不是报丧来的?还是听杂家给你们弹一曲‘将军令’振奋人心的好!”
因为梁赞的内力实在是强,曲靖愁也不敢大意,直接将功力提到十成,这一曲“将军令”,好似两军对垒、沙场厮杀,恢弘壮阔,抑扬顿挫有序,音浪错落有致,加上曲靖愁指法极快,以内力催动,一声高过一声。
整个大院之内尘土飞扬,双山镇里鸟兽惊飞,内力和音律到了如此境地,天下间除了曲靖愁之外,别无
二人。可是在这阵阵波澜壮阔,震耳欲聋的音律之中,却总是有一阵婉约动人的丝竹之音钻入脑海,细弱蚊蚋,但却能穿透那嘈杂的铿锵之声,想不去听都不行。
两支风格迥异的曲子一个高亢、一个低婉,格格不入,听起来十分诡异。
曲靖愁越弹越急,梁赞与欧阳冰却是越吹越慢,音调也越来越长。双方彼此谁也压制不住谁。就在这时,却听一声金属之声“当——!”打在“将军令”一拍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