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决大师总是被柳生一叶杀的。”
了空连连摆手,“师父只是被他打败,受了伤,所以未必是他亲手所杀。”
梁赞知道他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也不与他争辩,“好吧,随便你,总有那么多歪理,不过我告诉你,如果我见到柳生一叶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他被我杀了的话,你也就不用出海去学什么你们大佛寺的正宗武学了。”
了空叹道:“不学的话,我怎么算是大佛寺的主持?总之我必须要去,也一定要学成《韦陀内经》的最后两品。是不是需要打败柳生一叶我都要学,死都要学。”
“那你去死吧。”梁赞和他实在是说不通,说了空傻,有时候又精得和猴子一样,说聪明也真是不够聪明,脾气又倔得很,认准一条道,就非要走到黑。从前只想和桂花在一起,什么蠢事都肯做,现在和桂花已经不可能了,他便又要一心出海学武,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按照梁赞的想法,一开始就反对,却经不住了空的软磨硬泡,这才答应下来。如今话已出口,梁赞反而有些暗暗后悔。
解麻子见二人口角,便劝道:“人总是要有个目标的,我看了空想出海,就是他现在的目标,这大概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说梁赞,你还是不懂啊。再者,我们也看不惯日本人在旅顺横行霸道,帮了空端掉老铁山炮台,也
叫他们知道知道我们清水码头的厉害,免得为难鲁大哥。”
这句话,一语点醒梦中人,毕竟解麻子年长一些,看人还是比较透彻,了空失恋了,失去了他的目标,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要出海学武,哪怕是一死也不在乎,这是他坚强起来的唯一理由,如果没有这个目标,或许了空已经崩溃了。人心复杂,哪怕如了空一样单纯,可他的想法和心情,旁人只看表面又哪里能体会得到?出海对了空来说,是一种逃避,学武功是一个追求,他靠这个支撑着自己不倒下而已。
梁赞见了空愁眉苦脸,对解麻子的话一点也不反驳,忽然想起以前看时,书中提到的情节,便问道:“我听过一句佛偈,叫什么‘离于爱者,无忧无惧’…”
了空自幼就在大佛寺抄写经文,什么样的经他没念过?只是当初并不是很理解其中深意罢了,现在听梁赞提起,了空双手合十,道:“那是《妙色王求法偈》: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原来你什么懂啊,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梁赞笑道:“莫非你还做不到‘离于爱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