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是心头火起,“那你也尝尝,被群殴的滋味!”
说罢抖起宝剑,往那全不怕腰胁一点,别看全不怕做事不合情理,貌似疯癫,但他的武学修为却极高,轻功在大内七禽里更是出类拔萃。回身一个披挂掌,贴着对方的剑脊,将宝剑带过一边,跟着一爪,当胸抓到,他一个老太监,哪管什么男女之嫌?见程如是丰满,胸脯最为突出,便朝着这里下手。
却不料程如是这一剑却是一个虚招,宝剑一点即收,倒跃一步,到了胖少女的身边,将宝剑又塞回到那少女手中。“剑阵!”
话音刚落,七名少女,七把长剑,将全不怕团团围住。
当年的确是她和青四子奉师父宋凌和之命,一起劫了万年灵芝。
宋凌和既然敢这么做,就料到会遭到大内七禽的追杀。而且当慈禧问他长生不老术之后,他便觉得宫中不宜久留,因此早就做了打算。他是宫中的御医,利用职务之便,时常偷偷去昭仁殿查阅前朝的典籍,希望找到一本武林秘籍,好从中可以学一招半式,可是昭仁殿内大多都是文学、历史、政治一类的典藏,要找一本武林秘籍谈何容易?
好在宋凌和为求自保,意志颇坚,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叫他找到一本前朝不知名的太监写的一本兵书叫《禁宫遗略》,全书用的都是藏文。宫中的人不管是皇上、贵妃也好,太监、宫女也好,能有几个看得懂藏文?
因此这本书,便被束之高阁。不过宋凌和年轻时曾研究过藏药,因此他能看得懂里面的内容:主要是讲一旦有人行刺皇上的时候,宫中的太监应该如何布成阵法,护驾的手段。
而在书的末尾,便记载着《密宗三十六要义》的心法,一共三十六页,每一页都有画着经络、穴位小人,下面配有藏文的说明。寻常人看到这些图,也只会以为是一本医术,殊不知这是一部绝世的武林奇书。
他这才知道,原来曲靖愁的武功那么强,就是因为看过了这本书。而且曲靖愁是个武学奇才,从太监保护皇上的阵法中,又创造了“七禽绝命阵”。
刚开始的时候宋凌和还如获至宝,可是当看到后面的时候才知道,能修炼这套武功的人只能阉割了的男子。不禁大失所望,他不想自残身体,便把这部书抄写成汉语,交给他的徒弟徐若非,也就是后来的青四子。宋凌和是想叫他修炼,将来他学成了,好保护自己。
那时青四子与程如是青梅竹马,已经背着师父做了夫妻
,如何肯练这种武功?书虽然收了,却也只是放在一边,连看也不看一眼。
在二人劫了万年灵芝之后,没过多久,宋凌和便被大内密宗门用七禽绝命阵所杀。程如是敬重师父,就想去报仇,但是以她当时的武功,万万不是大内七禽的对手,她便逼着青四子自宫,修炼《密宗三十六要义》,练好武功,好替师父报仇雪恨。
但青四子却舍不得娇妻,说什么也不答应。他对程如是说道:“师父如果是对我们好的话,就该自己修炼,他明知道我们夫妻情深,却把这样一部书给我们,是什么意思?他想霸占万年灵芝,又舍不得自残身体,受慈禧之托,却反出禁宫。如今又叫你我来替他承担后果,这样的人能配做人家的师父吗?”
可程如是却道:“师父把我们养大,教我们本事,把你当亲生子一样看待。他把这么重要的武学宝典都传给了你,对你是多大的信任?就是因为你不肯学上面的武功,师父才被害死的。不然你早点去接应师父,他也不至于被大内七禽所害。只可惜我不是男子,不能修炼《密宗三十六要义》。”
青四子则道:“为了一个已死的师父,你便要残害你的丈夫吗?”
程如是则恶狠狠地说道:“我视师父,如同生父,父仇不共戴天!可不似你一样狼心狗肺!”
二人越说越僵,最后程如是说道:“你不想替师父报仇,分明是想独占万年灵芝,你不去的话,我去!”
青四子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以你的武功,再苦练二十年,也不是大内七禽的对手!你是女人,也不能修炼《密宗三十六要义》!”
程如是当时脑袋一热,便说道:“我不能修炼,我就找个太监成亲,再叫他替我报仇!你这么窝囊,连个太监都不如!”
这本来也是一句气话,就算程如是真的找了别的男人,但是修炼《密宗三十六要义》的人只能是不全之人,未必就会娶她,要替她报仇,那就更没什么可能。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四子见程如是真的动了气,担心她为了这件事去找个太监成亲。于是便偷偷地把《禁宫遗略》里记载的关于《密宗三十六要义》的心法部分给撕下来烧了,后来就只留下封面,以及背后的一页。那本书的前半部分与武功无关,毕竟是宋凌和的遗物,青四子便保留了下来。
程如是知道以后,料想报仇无望了,就恼羞成怒,对青四子也越发怨恨。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将自己丈
夫的命根子用一把剪刀给生生剪断。
青四子痛得大声呼救,程如是站在床边,冷冷说道:“你舍不得你的宝贝,不肯练功,给师父报仇,最后的下场还不是一样!”
青四子怎么也想不到,一场夫妻,程如是会这么对待自己,当真是痛不欲生,“我都是因为舍不得你!”说完便昏了过去。
程如是虽然在减掉丈夫命根子的一瞬间觉得十分痛快,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事后她就觉得很懊悔,只不过手里剪刀滴下来的血,提醒着她,与青四子的缘分尽了。
她还是不忍青四子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手上,临走前给青四子做了包扎,又上了药,保住他一条性命,自己则带着万年灵芝,以及半部《禁宫遗略》悄然离开,并且出家做了道姑,在牛头山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