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真气在两人身边不住流转,惹得周围的小草也纷纷飞起,好似一道绿色的屏障,将二人包裹在其中。欧阳冰朱唇轻启,幽幽说道:“天地无极,万法阴阳,阴阳交泰,万物化醇…”
欧阳冰所念的,便是《阴阳万法决》的入门心法口诀,梁赞乍一听,与《韦陀内经》上所讲的一些关键的地方不谋而合,但仔细琢磨二者却又有本质的不同。《韦陀内经》讲究的是清心寡欲,固本培元,是正宗的佛家武学。而《阴阳万法决》却反其道而行之,是道家双修的武功,讲究阴阳融合,互为裨益,单单一人无论如何也只能习得一脉,或阴,或阳,只有阴阳交汇之时,才能达到浑然天成,万物化醇的境地。而且,这套内功的心法,不是教你怎么清心寡欲,反而是引导人的欲望不住高涨,真气的走向也十分奇特,向上直达口舌,向下却不沉在丹田,而是向隐私的部位聚集,梁赞按照口诀把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顿
时觉得血脉喷张。
他赶紧一把推开欧阳冰,“不妥了…这…这恐怕是邪派的媚功!专教人学坏的。你从哪里学来的?”
欧阳冰忽然笑颜如花,好似突然间换了一个人,眼角眉梢,春情荡漾,那绝美的脸庞,叫梁赞不由得看得痴了,“媚功也只对自己喜欢的人。”说话间她突然跨坐在梁赞的腿上,抓着梁赞的手,按在自己的乳突穴上,羞涩地说道:“你把内力传给我…不要想其他的。”
梁赞如何能不去想,吞了一下口水,提了一点真气传到手心,欧阳冰则点着他的檀中穴,一道真气从欧阳冰的穴位进入,然后经过一轮转换,又重新回到了梁赞的体内。之后他二人不住交换穴位,手指点到的地方,尽是人身上的敏感所在。此时二人坦诚相对,肌肤相亲,梁赞就算是柳下惠转世,又如何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而本身《阴阳万法决》便是需要男女交合之时共同修炼,当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崩溃的时候,二人心中只有无边无尽的欲火,理智已经沉沦到无
边的炼狱里去了。
什么一定要保持灵台的清明,一定要克制情欲,最终两个人全都已经忘却,所剩下的只有最原始,最狂野的热情,就在这细雨迷蒙的悬崖,尽情地奔放着。那雨水被散发出的热力不住蒸腾,变成了一团白雾,将他们的身形笼罩。
在最后爆发的那一刻,梁赞紧紧拥着欧阳冰,呼唤着她的名字,深思恍惚中,欧阳冰却喃喃地说道:“叫我冰儿…”
梁赞如梦中呓语,低声说着:“冰儿,冰儿…”欧阳冰轻声答应着,却已经泪如涌泉,她勉强从那决死的欢愉与痛苦中,收摄住一点心神,“你一定要记得我,哪怕有一天,我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说着,在梁赞的后颈处轻轻一按,梁赞所有的真气归于丹田,人却向后一仰,昏睡过去。欧阳冰最后紧紧地拥抱了他一次,又吻了吻他发烫的面颊,整理了二人的衣服,这才悄然离去。
第二天午时,梁赞悠然转醒,却置身在山洞之中,
所有的人都已经不知去向,身边只有那支芊芊玉箫静静地躺着,昨晚的一切,好似一场春梦,了无痕迹。
“阿十!”梁赞唤了两声,根本无人回答。身边的篝火正旺,但是昨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那么不真实,以至于后来如何,他完全都记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和阿十在悬崖上吹箫,她把《春晓落花曲》尽数传授,怎么不知不觉中,又置身在山洞里了呢?
他和阿十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是那些曲子却犹在耳畔越发清晰。梁赞不由得摇了摇头,暗笑道:“最近真是奇怪,一睡着了就和死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了,难道是阿十搞鬼?对我也用了《入梦心经》?否则的话,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现在梁赞仔细琢磨了一下,欧阳冰的确传授了他很多曲子,但是唯独《入梦心经》却没有教给他。不过阿十有阿十的打算,至少梁赞十分肯定,阿十绝不会害他。
昨晚,欧阳冰把自己的初夜给了梁赞,但她却并不
希望梁赞念及她的恩情。因此她不知不觉间,对梁赞使用了摄魂术,以至于到后来梁赞什么都记不得了。后来欧阳冰点了梁赞的昏睡穴,还是彼得把他从悬崖上背回来的。而皇甫齐越、江户凛此时已经随欧阳冰,连夜离开了这座孤岛,梁赞此时方醒,对此还不知情,依然不住地呼唤着“阿十”的名字,殊不知,他的阿十真正希望他呼唤的名字是“冰儿。”但冰儿这个名字,梁赞却根本记不得了。
梁赞坐在山洞里,周围静的出奇,他越发觉得事情实在蹊跷,莫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皇甫齐越对阿十下了毒手?
他越想越是心惊,再也坐不住了,飞奔出了山洞,几乎找遍了海岛的每一个角落,哪里去寻欧阳冰的踪迹?连南岸的那艘木筏以及准备了多日的补给,也一起不知去向,他暗道:糟糕!定是皇甫齐越和江户凛联手把阿十掳走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那样,自己怎么还好端端地活着?那两个老贼如果控制住了欧阳冰,完全可以把魂泣刀也收走,顺
便砍下自己的脑袋。但如果不是他们,掳走欧阳冰的又是何人?那艘小木筏又去了哪里?
梁赞气沉丹田,对着山崖大声吼道:“江户凛、皇甫齐越,你们两个狗贼把阿十交出来。”
悬崖上海鸟惊飞,哪里有人回答他的话,此时小雨依旧,他们三人这么出海,如果碰到风浪怎么办?为什么最后留在岛上的偏偏是自己呢?
梁赞苦思冥想也找不到答案,恍惚间忽然想到,皇甫齐越没准又去那个藏有武林秘籍的地方,他展开御风踏雪的轻功,片刻就进了那个山洞。
到了里面依然大失所望,山洞里只有彼得一人,跪在他父亲的坟前喃喃自语。
梁赞迈开大步,几步便到了他身后,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眼中似乎都要喷出火来,怒冲冲地说道:“阿十在哪里?其他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