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豪摇摇头,“奴才不知。”
薛不凡抬起干枯的手,指着马伟东说道:“这个人是姓孙的副官,最为可恶。从东陵一路追杀杂家,要不是被一户不相干的相救,几乎就死在他的枪下。你蒙受皇恩几十载,才能隐姓埋名在这里偏安,如今山河已碎,你还留着你的小家吗?”
林振豪看了一眼马伟东,又回头看着薛不凡的眼睛,良久无语,过了半晌,忽然二目垂泪,哽咽道:“有这二十几年的安稳日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也是老佛爷眷顾,叫我多活了这几十年,奴才何德何能敢受此大恩?我等下就杀了他,为公公出气!”
马伟东此时有话也说不出口,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振豪和薛不凡,两只手胡乱地比划着,意思是叫手下的人赶紧动手,那两个杂兵知道薛不凡实在太厉害,哆哆嗦嗦地却抬不起手里的枪来,只是颤抖着,撕心裂肺地喊道:“老不死的,你一路上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还不够吗?那天开枪的可不是我,是这个姓马的!”
薛不凡冷笑道:“大清律写的明白:偷坟掘墓者,诛九族!更何况你们偷的是乾隆爷和慈禧太后老佛爷的墓?可惜杂家一身的武功,终究敌不过你们那么多人的枪炮,杂家本该一死了之…”说着向天抱拳,“去见太祖高皇帝在天英灵,在他老人家面前谢罪,但贼子尚在人世,杂家岂能先他而死。所以才在你们来林家堡的路上,每天杀人,那些人的死法是不是很可怖啊?本来姓马的还可以多活两天,受尽惊吓再死,只是杂家怕等不了啦。”说着拉过林振豪的手说道:“小林子,你知道杂家最恨的是什么?”
林振豪含泪道:“不能手刃姓孙的?”
薛不凡摇摇头,叹道:“哎,杂家恨这个世界变得太快…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他们那些洋鬼子的玩意儿,就连号称独步天下的轻功,也追不上那姓孙的火车,否则…”
“小叫花子,死哪去了!”
薛不凡话没说完,却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林彤儿手提着一根藤条跑到花厅来,她扎着两条小辫子,已经换了身红色的局绸夹袄,白狐绒的衣领捧着她鲜嫩的红脸蛋,雪白的练功裤配上软底的红色绣花小鞋,既显得活泼可爱又叫人觉得有几分英武之气,说不定将来会是个倾国倾城的“小妖精”。
金定宇小声嘀咕着:“有钱人家的闺女就是不一样。”
林振豪则对彤儿怒斥道:“没规矩,还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