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突然看着杨寰宇,微微一笑,脸上稍有欣然之色,只听他又说道:“不过,这些瘴毒、毒虫对你来说却是无可奈何,你身上寄生着万毒不侵的万毒桃蛊,这
一点为叔倒是多心了。只是,蛊神宫被苗人奉为最神圣之地,连那些苗疆里的部落族长都只不过是蛊神宫的一方首领,因此你要想进入子母岭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年你叔母与为叔相识之时,曾送与为叔一块骨符,这骨符大概是苗疆的权威之物,你若是带着这块骨符,或许还能进入蛊神宫。只是…只是…唉!只不知你叔母能否与你相见?能否原谅为叔?”
杨寰宇见他说话时,喘息声越来越微粗,声音却越来越显得有气无力,连忙接道:“叔叔请放心,侄儿一定找到叔母,请求她老人家原谅叔叔。”此时,杨延广从怀中摸出一块只有两寸来长、两指宽的骨质牌子,伸手递给杨寰宇,说道:“这便是你叔母留给为叔的唯一信物,孩子,你要好好拿好。”
杨寰宇双手接过,只觉得那骨符入手甚轻,仔细一看,却见那骨符两面都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文字和图案,他来不及细看,只将骨符塞入怀中,妥善藏好。
只见杨延广又是一阵急咳,咳完之后,喘息半响,才又道:“孩子,你要记住,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以后行走江湖、寻找仇家时,不到不得已,千万不能将自己的身世泄露,免得招来仇家的暗算。而且,你性情纯善,极易轻信他人,因此为叔希望你轻易不要与来历不明之人论
交…”
他喘息之声渐渐急促,到了最后,已经无法将一句话说完整。
杨寰宇急忙将他扶坐起来,双掌分抵在他的前胸和后背,似乎想要为杨延广输入真气。可是,他才一催动内力,立刻从膻中穴传来一阵剧痛,使他忍不住惊呼出声,他自然知道,这种情形分明是功力虚耗过度的结果。
三天前他倾尽一身真气为杨延广疗伤,若不是他体质特异,怕不已经重伤不起。不过,他此时却再也提不起一丝真气。
感到这一异状,杨寰宇颓然收回双手,不觉又留下伤心绝望的泪水。
杨寰宇经他那一折腾,倒也稍微平息了下来,他自然知道杨寰宇此时的情况,只见他艰难地露出一丝笑意,声音渐渐昏弱道:“孩子,你已经尽力了,为叔早就知道,你就不要再徒费力气了。而且,那西霞子的无名洞府本来就是百多年前的传闻,为叔在这里找了二十多年都没有一丝线索,你以后也就不用再…”
他说着,神色已经黯淡,声音微不可闻。
杨寰宇更是心中泣血,他轻轻将杨延广扶躺在榻上,却见杨延广张着口形,似在说话,却又发不出声,只是眼
神中流露出一种期盼。
杨寰宇连忙把耳朵贴近,悲声道:“叔叔还有什么吩咐,就请告诉侄儿吧!”说着,几乎语不成声,他此时早已经悲不自胜。
只听从杨延广的喉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道:“为叔…希…望…你…有…一…天…祭拜…你…爹娘…时…在…他们…坟…前…请…他们…原…谅…为…叔…就…就…解…脱…”
到此,声音突然断绝,而且杨寰宇贴近的耳朵也听不到杨延广的鼻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