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公微笑：“你问。”

“你怕死吗？”曹乐如同采访的记者。

水公一怔，我都快死了，这个还需要问吗？

但是看着曹乐认真的表情，水公沉吟片刻，道：“不怕，早在桑国覆灭的时候，我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断了所有的羁绊，生或者死，对吾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那好，第二个问题，你确定自己现在想要的是一个爱人吗？”曹乐继续问。

水公笑了：“这不是吾给你的要求吗？为何要问？”

曹乐淡定道：“水公，您是千年的水神，沧海桑田，世事移变，什么恩怨情仇您没见过？万事万物，聚散离合，其实都在规则之内，所谓真爱，其实也是需求的产物，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说是爱情，实际上就是各取所需，是综合判定之后的本能选择，你说一个美女会爱上一个又丑又穷的无赖吗？不会，反之男人也不会喜欢一个又黑又懒的丑女，哪怕是美女和帅哥在一起，也是各方面相互吸引，但是真的面对无法拒绝的更好选择时，这吸引就不值一提了。”

水公饶有兴趣的问道：“吾倒不认同，千年时光，吾也见过几对真爱，至死不渝，感天动地。”

曹乐淡定道：“让他们分隔两地，谈几年的异地恋试试。”

水公不解道：“异地恋？”

“就是分开过，联系少，然后各有各的圈子，各自发展各自的事业。你说的至死不渝，那是一个村的一对小情人，都找不到比对方更优秀的人，这当然会喜欢到骨子里，毕竟懒蛤蟆群中的两只青蛙，眼中的对方就是最好的，除非懒蛤蟆中出一只金蟾。”

水公：“……”

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只是，这怎么听都是歪理，根本无法认同好不好。

曹乐不给水公反应的时间，趁热打铁道：“所以我判断，水公您想要的不是真爱，而是想要改变一成不变的生活。”

水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越发有兴趣了，问道：“你说说看。”

曹乐笑道：“水公你成神千年，生前是公主，有皇家规矩约束，不能自主，死后是水神，要履行神职，公务繁忙。综合来说，你这一生，都是为桑国而活，从未想过自己，也没有对自己人生的规划。这样的生活，导致你形成了习惯，哪怕桑国覆灭，你也没有改变的念头。只是这临近寂灭了，那一颗沉寂的心才感觉不甘心，有了一丝骚动。这一丝骚动，你把它当成了你生前想要男人的执念，实际上，这骚动是你生前想要无拘无束，无忧无虑，自主自行的执念。”

最后一句话，曹乐说的斩金截铁，目光灼灼，十分肯定。

水公顿时沉默了，眼神也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