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体形明显比自己要高大和威武几分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屋内一角的一个武器架面前。
“足下何人,竟然能从牢狱之中,将张某带了出来,想必身份绝非泛泛,不知有何赐教?”
那人抽出武器架上的一柄双刃短戟,在手中掂量了一番。
“不必掂量了,那是在下的随身兵器之一,重四十七斤,只是怎会在阁下手中?”
那人拿着短戟,缓缓转过身来:“河间张儁乂,擅使长短二戟,弓马娴熟,百步穿杨,堪称世之良将。不过这长戟常见,用这双刃短戟做兵器的,可是不多。战场之上,一寸短一寸险,实在是不妙啊。”
张颌见他点评起了自己的兵器,不免心中不服。
“哼,我观足下气概,原以为是个见识不凡之人,不想也如寻常匹夫别无二致。”
那人也不生气,走到了张颌的对面,并对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座位。
“正要请将军赐教。”
张颌也不客气,坐到了座位上,看着那人手中拿着的短戟,神色有些傲然起来。
“这短戟自有其妙用。若马战之时,长兵器当为优先,可在步战之时,短兵器却更为灵活,若是城中巷战,或在树林之中战斗,兵器越长,反而越难以施展,处处碰壁。”
那人反驳道:“难道兵器还是越短越好?那何以不用匕首,岂不更加轻便灵活?”
张颌嗤之以鼻:“足下何以出如此粗鄙之语?匕首一物,只堪用于刺杀之流,何能登大雅之堂?这短戟有双刃,且颇为沉重,与长枪、长戟、长矛之流对战,灵便多动,与长剑、大刀之类对战,则以其沉重之力,可轻易磕飞对方兵器。”
到此处,他昂首挺胸,显得十分自信:“非是我张颌夸口,若能教我练得一支用双刃短戟的步战兵马,哼哼,当日上党一战,胜败之数,犹未可知也。”
“哦?张将军有如此自信?那何以贵军之中,并无慈强军身影?”
这人语气之中,明显带着一丝讥讽之意,张颌立时沉默了下来。
“唉……”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只恨主公任人唯亲,而我张家家道中落,在冀州声望,与颜、文、高等家族相比,实在相差甚远,在下也曾屡次建议,只是主公从未听从,反而是……唉……罢了……”
他又叹气一声,显得十分低落。
那人却接着他的话了下去:“反而是高览这等无能之辈,袁绍对其几乎言听计从,甚至于在他战败回冀州之后,还能得到重用,平步青云,凌驾于你张颌之上,令你很是不服,对吧?”
张颌有些惊讶地看着刘赫,不过很快又一副“了然”的模样。
“看来足下知道得不少,只是这又如何?才华难以施展,抱负不得伸张,事到如今,张某唯求一死。”
那人眼神一动,随后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在下所知,还不至于此,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将军初为我军俘虏之后的一段时日内,心中所思所想,日盼夜盼的,便是冀州会派人前来赎回将军吧?只是过去了整整一个秋,也不见任何消息,将军这才心中落寞,产生死志。”
张颌眼睛瞪得极大:“你……你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