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所以才发愁啊!哎!”吴虎臣唉声叹气:“军费是没有短缺,但是,这层层漂没下来,到手的就这么多了,这可是规矩,我区区一个游击将军,敢去坏这个规矩,天天去找上面要,那我这官还要不要当了!”
漂没啊!王子和点点头,这个现象他知道。不管是什么东西,军械,军饷,粮草,这些东西从调拨出来开始,到第一个的手里,就开始出现这漂没,愿意是这运送途中的合理损耗,难免遇见什么不可阻力造成的损失,但是,经手的官员后来就把这个当成一个惯例,比如十万两的银子的军饷,漂没一次,或许就只有七八万两了,再被人经手漂没一次,没准就只有五六万两了,这最后到达目的地的,能够有多少,还真的难说。
但是,这事情还不能较真,这被漂没的钱财物资,可不
是某一个人得了的,而是很大的一个群体,当然,这个群体主要是文官集团,大明文贵武贱这是没的说了,这个时候,若是哪个武将要乱规矩,说上面漂没贪墨,那掌握着话语权和执行权的文官集团,分分钟就可以灭了他。
“哎,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们锦衣卫!”吴虎臣见自己成功的讲话题打开,摇头换脑的诉苦起来:“咱们是水师,和天子亲军没法比啊,你说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没错吧,可咱们要是在水里找点银子,可就真的难了,但是你们就不同,收点平安银子什么的,谁还敢说你们不是么,这都是这么多年的规矩了,谁敢吃饱了没事去坏规矩,惹你们!”
“哈哈哈!”王子和笑了起来:“这么说,这规矩也是有好有坏了,吴大人是吃了规矩的亏,咱们锦衣卫是得了规矩的好处,哎呀,照着这么一说,吴大人真要开口找我锦衣卫化缘,我还怎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若是我真的腆着脸开口了,王大人你给还是不给呢?”吴虎臣盯着王子和,他的本意就是如此,此刻看这个年轻千户的反应,他就可以决定今后如何和这些锦衣卫相处了。
而且,他很清楚,所谓的彼此麻烦,实际上,只怕是他水师麻烦锦衣卫的时候多一些,他心里更是清楚,这王子
和也是一个新晋的锦衣卫千户,若是在京城,他区区一个游击将军被锦衣卫千户宴请,人家能和他喝上几杯就够给面子了,至于起身在楼梯口迎接这种待遇,那就别想了,游击将军这整个大明不知道有多少,但是,锦衣卫千户,这大明又有多少呢?
但是,他也明白,锦衣卫这个新衙门开在天津,又挂着海外镇抚司的牌子,这海外镇抚司顾名思义,肯定是不管大明内部的事情,那就是大明疆域之外的事情了,这其中就有很多味道可以琢磨,想管到大明的疆域之外,这茫茫大海,总不能游泳过去吧,这起码要船吧,不管是战船,商船,他们都得要,而他没听说,这锦衣卫衙门现在有船只,这方面,这个衙门肯定会有求他的时候,不管到时候是要船只还是人手。
另外一个,这锦衣卫海外镇抚司衙门,算是从天而降到天津的,一点人脉都没有,而锦衣卫的名声又不大好,可想而知,这天津官府,地方卫所,他们短时间内可找不到多少愿意和他们亲近的对象,自己水师现在能够和他们交好,也算是给他们打开了一些局面。
这就是他依仗的两张底牌,现在就看王子和的了。
“这就得看,这吴大人好不容易开了口,是为自己开口还是为水师开口的了!”王子和沉吟了一下,回答道,这
吴虎臣不可能是圣人,钱财过手,自己不留点好处,那是不可能的,问题是,他能留多少,与其到时候去猜,还不如现在就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