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是边远的小县,距离楚云所在的征战之所不过数里山峦,山峦叠嶂,山脉浩荡,当中森林突兀,奇花异草繁荣茂盛。
没到冬日,大雪纷飞,两岸山脉尽数染白,如同白练弯曲长蛇,窝藏于雪山之后正是滚石出击的好时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隐藏在白皑皑的雪山之后,与黑压压的山脊同色,长鹰盘旋高空,直击沧州。
县里人口混杂,什么人都有,流氓土匪山贼,黑道白道,富翁隐居此处遮住锋芒,席卷万卷家财,繁养生息,刺客以叶遮目,藏于东林庵山角寺庙之所,洗尽铅华。
如果边疆突破,楚云失利,那么从南北而来的敌军第一步就会占领这里,这是一个重中之重的坐标纽扣,它的成败可能扭转整个胜负趋势,小地经济贸易的交叉港,黑道白道走货都要过这里,整日里山中马蹄腾腾。
李隐知道楚云把这地方交给自己定然别有用心。
新官上任便在县衙旁承办一废弃宅子,修葺了半月,勉强能住人。
柳姑娘还在病中,虽然蛊毒治好了,但是整日总是病病蔫蔫没什么精神,小桃子整日捉蝴蝶,扑蟑螂,和李隐的
新下属展丁玩的不亦乐乎。
李隐还记得小桃子当时问他的话:“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李隐觉得这是一句玩笑的童真话,一辈子的事哪里那么容易就定下,况且小桃子才几岁,在他们那个年代,恋童癖是要被枪杀的。
“这个事哥哥可不好说,你要不然再长大几岁到时候再讲。”李隐摸了摸小桃子的脑门,小桃子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李隐暗自捅了捅心脏,这小姑娘太可爱了:“小桃子,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很多自己喜欢的人,但是他们可能都不是你真正喜欢的,有的人就像米饭主食,一天不吃都不行,有的人就像是糕点,味道好面相也美,但是你不能一辈子吃它,太没营养而且会发胖,我们会吃各种各样的糕点,但只会吃一样的米饭,小桃子也要努力去追求自己的米饭。”
李隐不知道拿什么比喻,这方用米饭和糕点哄小孩子,自己觉得自己都可耻。
“说不定大哥哥就是我的米饭,如若不然,你说这米饭要怎么去寻找呢?”小桃子问。
李隐摸摸没有胡须的下巴道:“这个难说,就是有个人
在你的生活中出现,你想要照顾她,照顾她的一生,她走丢了你会难过,她不见了你会伤心,她受伤了,你担心,她开心你也开心,她难过时你更难过。”李隐现在心中想的是杨雪雁。
不知道有没有误导这个小朋友,小朋友自顾自地玩去了,然后几天都没来缠他。
李隐的新宅子装修打点完毕,朝廷的官印和官服还没到,原先这里的县令因为一场大病暴毙身亡,身体被焚化后,他的家属来拜见过李隐。
“老爷,我丈夫在这里为官数十载,谁知道就生了这种怪病,先是全身奇痒难忍,忍不住挠它,又是全身骨头皮肤脱落,曲肢和面色都发黑青色,后来就一直吐口水,黑漆漆地,真是可怕,他为官清廉,严格从政,一直也都没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要受此待遇啊。”
“这赤脚的神医赶过来说完了,没得治了,这才准备了后事,我们家原没有什么金银,布绢首饰该卖的都卖了,这些盘缠也不够一家十几口过活,本想回老家买亩田,置办几幢房产,但现在除了妇人就是孩子,家丁都驱散了只留下几个重心的还跟着,长途跋涉又是劳累,恐怕老丈人有所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