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已黑透了,我紧握着拳头,久久后,牙齿都快咬碎了,最后还是如行尸走肉般跟随四爷离开。
忽然若有所觉,回过头去时,小莲房间的后窗稍然打开,那张美得让人怜惜、心痛的脸在窗后看着我。
恍然间,我又看了一眼她头上那朵金黄色的菊花头饰,小莲就像这朵金菊一般,好美。
我的双腿极不情愿迈开,四爷不知何时在我的腿上贴了一道符,双腿不由自己地自动迈步走。
身后还隐隐传来黄小毛的声音:“大舅子,狗屎不能吃,一会带你去吃煎炸三宝,燕窝鱼翅随你挑。”
“唉呀,妈的,那是死老鼠…”
回到义庄后,唐叔正坐在门口抽着烟杆、逗着大黑,里头传来打斋的声音,往义庄里瞄了一眼,
山狗、地龙两人正穿着道士的八褂袍,手里拿着拂尘,烧着一个趟在木板上的尸体打斋超渡。
这两人跟着唐叔学了一身超度打斋做白事的手艺,平时义庄没活时,他们两就接点白事活糊口。
“舍得回来了?”唐叔抬头瞧了我一眼,说:“灶头里还热着馒头咸菜白饭。”
我魂不守舍地哦的应了一声,就进去了。
吃完饭后,四爷本来还想叫我到义庄后面的尸池守夜,唐叔便说道:“好了,阎四,你就别为难这小鬼了,吃咱们这口饭的,谁不是这么走过来的?你师傅也没这么严吧,今晚就让他好好歇息一晚,让大锤去守尸池。”
尸池里起码泡着四五条漂子,李锤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虽然现在已经好了些,让他守一晚尸池,像要了他的命似的。
四爷瞄了李大锤一眼,说:“真是生人不生胆,先守三年尸池,再教你真本事。”
三年守尸两年背尸,是咱们这行必经的历练之路,说是要等五年之后才教真本事,其实这五年里,还是会教许从应付漂子诈尸、邪崇闹妖的法门。
守尸池可不是一件轻松活,经常会遇到闹鬼
的事情。
我草草地吃了两口的就回房里躺下了,四爷来陪我聊了一阵字就离开了。
别人说什么,说多少都没用,我只觉得燥耳,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到三更半夜时,忽然听到有声音在呼唤:青河,青河,我等了一千年终于等到你了。
梦胧之中,看狗眼糊糊模模地看见一个身穿花衣裳,头上戴着一朵金菊头饰的小脚女人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莫非是被鬼压床了?
义庄里阴气重、怨气深,遇到鬼压床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