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句话还是得兑现,还记得第一次初遇陈敬尧,离别时,他冲我嚷了一句:“兄弟,我叫陈敬尧,家住磁器口老南口,要是我死了,请到老南茶馆报个丧。”
现在听来,他更像个预言者,竟预知道我们之间有一场生死劫难要并肩经历,所以提前让我帮报丧。
老南茶馆?那里我熟悉得很,每次到磁器口靠岸揽活,四爷总会带着去那喝两壶,听听评书艺人评上两回演义。
我还听说是哥老会一个联络口,小时候遇到
清兵去那扫荡过几回,听说老板后台硬,和李鸿章的儿子有点关系,就给保下来了。
直到现在,李鸿章的余党和一些老阉狗在磁器口还有些影响力,特别是李鸿章的儿子,已经垄断了磁器口码头的大半货运生意,十艘船有六艘是李家的。
老南茶馆就在磁器口镇北门大码头大门旁边,一到脚行苦力放工的时候,人挤人热闹得很,除了脚行苦力,还有南来北往乘船的客人、三教九流走南闯北的各路江湖人。
既然打定主定回去后,到磁器口报丧,也就不多想这个事,把话峰一转,说“对了,汉卿兄,你不说还要来这里找个人么?是什么人,看我能否帮忙。”
张汉卿还没答话,张怀姗就跑过来插一嘴,说:“还能是什么人,一群死人呗,本来是到磁器口请阎四爷帮忙捞的,没想到在龙桥寨那里遇到了你这倒霉鬼,才拖了近一个月,估计现在那尸体都在水里泡烂了。”
我摸了摸鼻子,心里也不知何种念头作崇,偷偷地看了一眼张怀姗,说:“如此说来,我们也认相一个月了?”
张怀姗嗯的点点头,肩挨着我的肩膀,两人接促过眼神后,便顾作不自在地拧过头去,说:“那是,用你们的江湖话来说,这一个月可是过命的交情,所以今天、明天或者是将来,你都不能忘掉。”
不知她是否想到了未知的将来,低下头来,说:“我也不会忘,一定不会。”
两人又偷偷地对了一眼,这种感觉好特别,就像吸了大烟膏子上了瘾。
就在此时,张汉卿干咳一声,说道:“河生,我也很荣能认识你和河生。我这次下来确实是打算请四爷出手帮忙捞回一批兄弟的尸首,好运回去入土为安。”
这话可请我绕糊涂了,立即拧过头去看向四爷。
四爷正坐在李大锤旁边钓着鱼。
他用的这个根鱼杆大有来历,据说是周朝姜
太公垂钓所用,材料为‘七尺铁骨竹’,杆上刻着七个小眼,名为七星钓命竿。
鱼丝为天蚕丝,勾子则是四爷得到后自己加上去的殒铁夺命钩,有三个牙签般大的钩口。
他的这把鱼竿可不是真的用来钓鱼,也没有鱼会吃这没有铒的勾子,这是用来钓死人的。
只要下了河,有事没事都会坐在船边垂钓,钓上的死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所以我从不相信四爷吹嘘这鱼杆的来历,要是姜太公知道他用自己钓姬娼的鱼杆钓死人,不知道会不会从地里爬起来。
四爷嗯的一声说道:“张公子,你来巴渝的事情,令父已写信给我通过气,希望我能帮你一把。你是为了那支消失的物资船队而来的吧。”
张汉卿立即转过身去,恭敬地应了一声,说:“这批物资是父亲送给重庆独立政府护国运动用的军火和药品。希望四爷能一并找回,毕竟这批药品是从德国进口的,比军火还要贵重。”
四爷叹了口气,说:“难啊,难啊,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