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就可劲儿的扫着岳蝉,松开了抱着她家男人胳膊的手,然后大着胆子往前,随后那手就哆嗦的探了下岳蝉的鼻息。
有气,活的。
张氏扭脸看着自家男人:“她爹,阿婵没死,活着呢,昨晚儿上你可能弄错了吧?”
岳桂宝不信,自己也上前探了探这才松了口气,还活着啊。
紧随其后就没好气的瞪眼:“活着你昨晚上装什么死?害我以为你死了,背你跑这……”
张氏一把拉住岳桂宝,截断了自家男人越说越离谱的话,打着哈哈:“阿婵啊,都是误会,误会。你也知道你奶那人,早就说过,家里孩子死了,直接扔山上得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岳蝉强忍着怒气点点头,装一脸后怕,让张氏看着松了口气。
娘的,换你被抛尸看看?
张氏心里还是觉得这一幕邪性的厉害,可又不行这世界上真有人能死而复生的。甩掉脑子里的害怕,招呼自家男人背起来岳蝉,赶着回去了!
凤元山北面的北山凹,和岳家村就隔了一条小溪。鸡鸣时分,岳家村家家户户都苏醒了。
点燃炊烟,裹紧衣衫,缩成一团,冷的哆哆嗦嗦,做饭的做饭,劈柴的劈柴,一天的劳作此刻开了头。
村东头,岳老栓家,岳桂宝夫妻俩满身汗刚把岳蝉安置在炕上,家里的公鸡就打鸣儿了。
岳老栓的老妻范氏,鸡鸣第一声就起了,仰着微胖的下巴,盘腿坐在带着余热的炕头上,手里搓着麻绳,开始了每天例行公事般的叫骂。
“一个个都还睡着呢?这是打算睡死炕上当神仙呢?公鸡都打鸣儿了,母鸡都知道赶早去下蛋了,老娘把你们一个个养大,成家娶妻,为的就是当老妈子,伺候你们的婆娘不成?”范氏说话向来难听,十里八村那都是出了名儿的。
可这老太太,惹人厌的可不只是嘴巴臭这一条。
在岳老栓家,范氏除了头顶上的丈夫岳老栓之外,其他人包括自己的亲儿子,那都不能反驳她任何一句话。
跋扈!
这俩字用在范氏身上,都嫌轻了!
故此十里八村的好人家,凡是心疼女儿的,都不乐意和岳老栓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