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得意满的应启决定亲自出去迎接远道而来的北洛皇后,他这样一个大度从容的人,理应好好接待一下这个故人。
很快,一个身着曜黑锦服的年轻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的桀骜,眸深似潭。应启心想:并无什么变化,还是一副惹人讨厌的样子。
“别来无恙?”
“嗯......别来无恙。”
他们之间一向无话,简单的寒暄后竟然不知说什么了。两人都很有些不自在,应启便提议去后山走一走。
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抹平曾经的记忆,两个曾经势同水火的人竟也能并肩而行。从背影看去,一黑一白,也能同时融入这烂漫的山花之中。
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展念便开口问:“几月前在襄城,锦延是否向你提过素心锦玉簪?”
应启听惯了洛言,锦延两字一出口,陡然一阵恍惚,随即便是深重的记忆。再看向旁边这个人的时候,心境斗转。
那洛言是欺瞒天下的名字,何尝不是在自我欺瞒。锦延就是锦延,即便她什么都不记得,以后也可能永远不记得,可是,她的阿延是锦延啊。
他到现在都深刻的记得,当年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被逼离开北洛的时候,那种彻骨的冰寒。
他也深刻的记得,在窗外漫天飘雪的陪伴下,他一笔一划写下的和离书,那上面的“各生欢喜,再无牵绊”,早就将心给撕裂成两半。
他更是深刻的记得,在一个冰天雪地的早晨,那锦年殿一室的温暖,那并肩而立的两人,那个向他微笑示威的少年!
如今又站在了他的面前!
应启突然就不想装了,有的人注定是不能站在一起的!
他轻轻一笑,算作是最后的礼貌,对着展念说:“素心锦玉簪?她的确是问我要过,很凶很凶的样子,我只好答应了......”
展念心中一喜,忙问:“后来呢?你给她了?”
应启摇头继续说道:“并未,我答应她等回去之后再送过去。”
展念心中更是激动,这么说来,那簪子还在!
看着那微有波澜的深眸,应启不急不徐的接着说:“那簪子的确还在我这里,你很想要吗?”
“呵呵呵......”又是一阵轻笑,他话锋一转,“只是......如今我不想还了!”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那是锦延曾经在大婚之上亲自为我戴上的,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布:我是她的皇后,我是她的爱人,我是她一生的守候!”
”所以,这么有意义的簪子,我不想也不能给你!那就我的,给了我一辈子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