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她扯了扯唇角,她立刻就撇开了眼神。
赵总那几个人的尸体在周围横着不太好看,顺哲主动将他们挪到了其他牢房,周围只剩下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
氧气虽然比之前充足,但也撑不了多久,如果外面的人再拖延进度,那我们就真的要在这里长眠了。
我抱起小家伙,爱怜地亲了又亲,心里愧疚
无比,要不是做母亲的拖累,他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宋祁言将我们母子抱进怀里,无声地安慰着,这几天他已经说了无数遍叫我放心的话,但我知道,情况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能否得救,真的只能看天命。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秦老鬼留下的秘密,我心里心思更重,高烧反而更严重,没几个小时就开始出现幻觉。
这回病情来势汹汹,就算宋祁言再怎么叫我,我还是沉沉地睡了下去。
梦里乱七八糟,胡乱地见到许多人,好像把童年重新过了一遍。
我心里灰心地想着,难道这就是回光返照吗?都说人死之前会把这一生都回忆一遍,最后回到孩
童时期,无忧无虑。
丫的!
我还不想死,你们都出来凑什么热闹。
宋祁言和孩子还在等着我,我要是死了,将来孩子说不定会有个后妈,宋祁言也会变心,那我岂不是白活一遭了。
我用力挣扎,求那些用力拉着我的东西放松点,让我醒过来,要不然死在这里也太憋屈了。
“赶紧的,打退烧针!”
对!打退烧针!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反正我觉得这哥们儿有见识,我现在只需要一针退烧针就不用见阎王了,小小妖怪也不用有后妈了。
浑身上下好像凉了一下,滚烫的灼烧感不见
了,我梦里的环境也变得和煦美丽。
什么情况?真有人给我打退烧针了?
可现在不是在水牢里吗?水牢里哪里来的退烧针?
“范媛!”
是宋祁言的声音,他在叫我!
我用力撑起眼皮,却觉得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想要开口说话也发不出声音。
“救人啊!你们不是名医专家吗?!为什么治不了她的高烧!”
就是!一群废物点心!
我心里气愤,又求着这么骂人的大哥再想想办法,别让这群废物给我治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像可以张口了,梦里的人都不见了,眼前就是一道白光,周围一股消毒水味儿。
撑着千斤重的眼皮,又被强光刺激地闭上眼睛,我长舒一口气,一时间想不通这是哪儿。
按照我的品行,应该不至于上天堂吧,单是勾搭宋祁言这条我就不太符合条件啊。
光芒逐渐柔和,我眯起一条眼睛缝,看了好久才看清楚晃动的画面,似乎是宋祁言趴在床边,他身后是滴滴响的医疗仪器。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确定这不是我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