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摆手道,“不碍,老毛病,过两日就好。”
路知遥哦了声,暗道生得这般我见犹怜模样没点暗疾才奇不过此人似乎比外言传还神奇些,难怪春君死心塌地,从小青梅竹马慎行都不眼中,自己只凭这短短五六日相处,哪里有半分胜算呢
裴臻小坐了片刻站起身来,拱手道,“路大人歇着罢,养足了精神后儿上路,只可惜没有水路通北平,免不了车马颠簸,要路大人受累了。”说罢转身出门,急急往卧房而去。
濮阳金台步赶上来,心里惴惴不安,待进了裴臻房门,见他撑床沿剧烈咳嗽,人已摇摇欲坠,忙箭步上前扶住,惊道,“主上,这回怎来得这般凶?”
裴臻抬手拭了嘴角血迹,缓缓道,“无妨,不过累着了,歇歇就好。”
濮阳金台替他脱了靴子盖好被褥,犹豫道,“我瞧夫人房里灯还未灭,要不要去把她请来?”
裴臻道,“别叫她操心,又不是什么大病,她来了我非但没法子休息还要受煎熬,你是过来人,难道不明白么?”
原来那濮阳金台有个女师傅,两人其实暗生情愫,无奈迫于世俗教条难以厮守,虽然后结局圆满,但其过程真如油煎似难熬,裴臻这么一说,濮阳愣了愣立即会意,男人总是比较容易理解男人痛苦,心爱之人时时身边固然好,但那种只能看不能碰滋味也不好受得很
濮阳金台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又道,“我明儿去找辆宽敞些马车,回去别骑马了,和夫人一道坐车罢。”
裴臻微点了头,阖眼道,“你出去罢,我要睡了。”
濮阳金台道是,再看他,脸白得没一丝血色,抿着唇,额上有细细汗,喘得略急促,一手紧紧抓着被子,手指关节都是泛青,那虚弱样子,真叫人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濮阳金台攒眉一叹退出房来,暗自斟酌到底要不要叫那女孩儿,这回出来他身边连个小厮都没有,没人值夜万一要喝水吃药怎么办,虽说他不叫喊她,想来想去到底不周全,他们是未婚夫妻怕什么,早晚是一家子,媳妇照料爷们儿而本就是应该,自己和他常混一处,谁不知道他这大半年来连个通房也没有, 铁英和虞子期还常打趣说他要得道成仙了,可见也是个死心眼,如今他抱恙,把那女孩儿送进去,万一能成其好事不是功德一件么,何苦锅里瘦油条似熬着,要是摊上了开战,那要熬到多早晚去
主意一定便去敲毋望门,压低了声道,“夫人可就寝了?”
稍过了会子里头人应道,“濮阳大人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