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莜从唐门神机山逃出来之后,一路朝着神机山深山的方向而去,他已经是人老活成精的狠辣人物,唯恐后面有诸葛默的人跟踪上来,所以在前往深山的一半途中突然折返再次来到神机山山脚之下,只找人迹罕至的老林,利用特殊的隐匿方法,一边逃一边在途中故意留下和他所要去的地方的一些错误的信息,以此来扰乱后面的追兵,从而给自己多获得一些活下来的机会。
诸葛默何许人?虽然他拓跋莜跟他接触的不多,但是从那几次接触不多的机会中他确实将诸葛默的狼子野心深深的看在了心里,这是一个无情无义无底线心比天高且又心很毒辣反复无常的人物,他原先已经在其面前阴沟里翻了船,如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就更加的谨慎起来。
一边在老林内奔逃,拓跋莜一边想着在神机山中的密道中的种种情景,想着想着萧千泽那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模样在他的心底浮现出来,随后当想到萧千泽
当时看自己的眼神和那阴冷诡秘的笑,他的心在滴血,世间从此再也无萧千泽或者拓跋诺这个人了,只有一个把诸葛默当做主人的走狗,并且还是没有灵魂的走狗。
想到这里,拓跋莜突然站在了一株大树的树干之上,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老泪,整个人情绪很是激动,可是如今的情景由不得他不顾一切的将内心的情绪发泄出来,只得忍耐,由于内心的情绪太过的波澜,所以尽管如拓跋莜这种心态已经练的古井不波的老辣人物此时也无法真正做到什么事儿没有发生一样,他咬着牙,双手握成了拳状,浑身颤抖着,只有一双老眼流着浊泪,就这么站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他内心激动的情绪这才慢慢消磨下去。
“诺儿!”
拓跋莜低声用哀绝的语气唤了一声萧千泽的乳名,仿佛就在这一个乳名换出来之后的一前一后两个仅有不到数息的光景他好似已经老了十岁一般,身上的沧桑气息越发的浓郁起来,看起来犹如一个即将走入死亡的垂暮老者,这也难怪,萧千泽虽然没有被他养大
,但是毕竟也是他的儿子,俗话说的好虎毒还不食子,何况即使他的徒弟又是他的儿子身份的萧千泽呢?虽然萧千泽没死,但是已经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死就死了吧,让他拓跋莜更不能释怀的是萧千泽竟然练成了尸鬼神功之后还成了诸葛默的走狗,不仅让他白下了几十年的棋局,还让他此时彻彻底底沦落到了如此田地,这亲情、野心双双失败而凝聚而成的仇恨怎能不让这位老人彻底绝望。
“诸葛默!”
拓跋莜咬着牙道出了诸葛默的名字,一拳轰在了身侧的树干之上,也许他故意控制着力道,轰出这一拳只是为了形式上的发泄,左拳只在粗壮的树干上打出了一个轻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了一丝轻微的异动,尽管异动小的只有一只虫子才能造成,但是他拓跋莜确实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危险,他气息微微一凝,随后向上冲去,身体彻底没入了这棵大树的树冠之内,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又是在深山老林就更加的阴暗,根本看不清他一点身影,也许他此刻已经将呼吸和
身上的气息全部进隐匿,不管是用肉眼和感觉根本察觉不到其分毫。
一道黑影带着两个红光从树下快速窜过,也许黑影速度太快,只感觉其诡谲的黑色身影仿佛组成了一条黑色大蛇一般,那两个红光恰似它的眼睛。
眨眼的功夫黑色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拓跋莜在树冠中冷冷的瞧着黑色身影离去的方向,他正要松口气,突然内心一紧,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头顶盯着自己一般,那种感觉当真是生平未有,他敢肯定的是能够给人造成这种感觉的绝非人所能为。
此刻一道黑影犹如一只苍鹰一般以头重脚下的资质悬在了拓跋莜所在大树的树冠之上,那是一个人,不过他的双眼却是透着红色光焰。
拓跋莜冷哼一声,连忙抬头,手中灵蛇腰剑出鞘,他已经使出了毕生功力,一道气势巍峨的剑气从灵蛇腰剑上迸发而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轰向了头顶。
悬在树冠上方的那人也刚好出手,一股阴冷道人骨子里的黑色气息从天而降,将整个大树全部笼罩在了下面。
剑气和黑气撞在了一起,一股恢弘劲力从中产生。
咔嚓一声。
整个大树的树冠当即炸开,无数木屑和枯枝化作了满天的飞雨朝四周激射而去。
一股气劲向四周席卷而去,本来静止的树林此刻犹如起了一阵大风,吹的枯枝败叶纷纷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