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孩儿只是让您闭口不言几天,并非毒害您的心思,赎孩儿不孝,实在是逼不得已!”
李芳远看着李成桂已经毒发,不忍再看下,连忙站起来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李成桂现在呼吸越发的困难,只见他那张本来苍白的脸此刻犹如火烧一般红彤彤一片,尤其是脖子那里比刚才肿了许多,他神情痛苦至极,不过他却没有死,只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明西域之地有一毒药,服用者浑身泛红如血,脖子红肿,服药者一月不能言语,就连行动也是僵硬如木偶,看起来犹如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症,李成桂刚才所服的药估计就是这种药,叫做血嘞忘啼。
李芳远走到殿门口,李成桂喉间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怒吼声,将右手握着的一个小物件扔了出去,那件物件砸在了李芳远的背部,在他那金光闪闪的金甲上四分五裂,然后掉落在地。
李芳远两边的甲士连忙上前护住李芳远。
李芳远站在门口,他此刻双眼内已经有泪水在打转儿,他悄悄的用右手抹去了眼角泪水,转过身来,抬手喝退那两名甲士,低头看向身前地面,随后缓缓的蹲下身,用和他那威猛身躯很有悖的温柔行为缓缓的将已经四分五裂的物件捧在了手中。
静静的躺在了李芳远双手中的东西是一件制工很粗糙的瓷器,看形态应该是一匹四蹄飞扬的白马,不过这件白马瓷器头、身子、和四蹄已经断裂,粗糙的瓷器纹理更加的让人怀疑这会是李成桂留在身边的东西?
在别人看来,白马瓷器一文不值,但是对于他李芳远却是比世间任何一件东西都要珍贵。
说起白马瓷器的来历,那已经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当时李成桂还是一名大臣,少时的李芳远很喜欢用
泥巴烧制瓷器,那一年,李成桂生日,李芳远就是以这件他第一次烧制出来的白马瓷器做礼物送给父亲的,当时烧制这件瓷器的时候他还的左臂还被高温灼伤,李成桂当时看着他的伤和手中的白马瓷器竟然大哭起来,当着李家所有人的面说了一句“能烧得了如此一件精品的人,以后必成大器,非王就是将!”
李芳远双唇颤抖着的瞧着手中的瓷器,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那名大臣已经称王,而那个烧制瓷器的孩子也封君拜将,而它不知道被谁遗忘在了哪一个角落里再也不会出现了,想不到,今天竟然眼睁睁的碎在自己的眼前。
如梦的往事此刻犹如潮水一般涌上了李芳远的心头,他跪在了地上,眼神哀伤无限。
“自古以来一如侯门深似海,本以为您已经忘了它,想不到它竟然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李芳远凄凉一笑,缓缓抬头瞧着仍然愤怒瞧着她的李成桂,他语气温柔的道。
李芳远已经没办法说话,他双手握成了拳只是痛苦的哼了一声。
“靖安君,你可知大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拿出它静静观赏,瞧过之后又总会黯然伤神?”
一直跪在李成桂面前的那名中年太监连忙爬到了李芳远的面前,忍住哭声,颤声道。
“我李芳远并非无情无义狼子野心,当年我宁可舍了性命救芳硕他们就是把他们当做自己真正的家人,可是这些年一路走来不免走错了很多路,您刚才在殿内说的话我已经听在了心里,既然芳硕已死,那么这个王就只有让芳果来接,以后我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就是!”
李芳远说完,他缓缓的将手中的白马瓷器小心翼翼的纳入怀中,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转身离去。
李芳远离开大殿之后,那两名甲士顺便带上了门,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李成桂呆呆的瞪着那扇大门,也许这门一关上,他和李芳远的父子之情也已经走到了尽头了吧?
这时殿内传来李芳远那填塞着悲伤的笑声,笑声传的很远,其内的凄凉之意弥漫在这四周,让人听来在这大冷的天里心里面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