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北平,燕王府。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今天慢慢的小了下来,整个北疆都被白色的大雪覆盖,天地之间清冷至极,整个世界间的万物好似都没有了生气,除了静还是静,要么就是偶尔来一阵冷冽寒风,吹荡的世间的死气沉沉。
千鳞湖上虽无冰雪覆盖,但是湖水仿佛比往常更重了一些,尽管有轻微的冷风吹来,有些泛黑的湖水也只是稍微的动荡了一些,仿佛湖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般,将所有的湖水都死死的禁锢在了这占地数十里方圆的地界,举目望向远处其仍如一面黑色的镜子一般静静的躺在这天地之间。
燕王朱棣自己划着一叶轻舟行于水面上,眼前的风景虽然有别于春季之时的秀丽婀娜;也有别于夏季之际的雍容繁茂;更有别于冬季之刻的零落萧条,但是这处处透着一股子苍凉和肃杀之气的景色却不免也有一些别的季节所没有的风韵,每当这个时候这位手握
重兵曾经被明太祖朱元璋封疆于燕京之地的皇子都会独自一个人泛舟游湖,尽管是贴身太监郑和这个时候也不能跟随左右,因为此刻天地间的风景只属于他一人,出神的时候回忆着曾经卸去了皇子才有的雍容华贵,意气风发的带领着十几万虎将狼兵镇守大明朝的最北边,用一腔有别于其他皇子皇孙所没有的铁骨热血守卫着这朱家花了数十载才打下来的天下,塞北为苦寒之地,可是却让这位最北国门的藩王成为了天下藩王的翘楚,以雄武之名流传于世。
朱棣的轻舟在湖面上荡开了一行连绵不绝的涟漪,打破了这里的静谧。
千鳞湖很大,大到举目望去看不到边际的地步,此刻有淡淡的烟气悬浮在湖面之上,与天地间的白雪融合在了一起,仿佛进入仙境一般。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朱棣已经驾着轻舟来到了一个规模不是很大的岛屿之前。
这座岛屿呈不规则形状,规模占地大约数百丈的范围,岛上此时烟气袅袅,除了能够看到一些山树和一些亭台楼阁的简单轮廓,其它看的很不真切。也不见
岛上半个人影,也难怪,自从这片大湖的名字从十年前改成千鳞湖之后,燕王朱棣就已经下令除了他一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在此摆舟涉水,更不要说允许他们来这岛上休息了,当然这岛上面也不许任何人居住,违令者,不管是上到燕王的近人亲人,还是下到奴才婢女甲兵,一个字,杀!有了这一道在整个燕京之地比皇帝的圣旨还要有用的多的禁令之后,大湖的四周每日每夜都会有燕王的羽林重甲把守,别说人,就是连一只鸟也飞不进去,久而久之,这曾经以湖光山色闻名于燕京之地的大湖在这道禁令的加持下俨然成为了一处危险禁地,不仅令喜好游山玩水吟诗作对的读书人望而却步,就连当地的达官贵人都会谈之色变,谁都知道这里面有很多前车之鉴,谁去谁真的会死,有可能还会牵连自己的家人,没人敢拿自家的和自家人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岛屿的南侧有一处老旧的木建泊船码头,朱棣架船来到近出,先一人上岸,然后将拴系轻舟的绳子挂在了码头一旁的一根木杆之上,抬头瞧了瞧岛屿深处,他随后不紧不慢的往里走去。
说来也奇怪,偌大的岛屿,不让人住也就罢了,这上面竟然连一只鸟鸥也不见半只,寂静的可怕,再加上经年累月总是有浓浓的雾气在其上萦绕不觉,整个岛屿的轮廓虽然能够看得清楚,但是再往里面看就只有白蒙蒙的一片非常碍眼,透着一股子让人头皮发麻的神秘。
就在朱棣将要走入一个写着“进者死”三个血字有一丈来高四尺来宽的石碑之前,一道人影如一只鬼魅的蝙蝠一样从里面快且奇的闪飘了出来。
那人一身蓝袍裹住了全身,就连脸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从鼻尖往下的小半张脸,看他脸色苍白如雪,并且有很多皱纹和花白的胡须,以及露出袍帽外的霜雪似的鬓发,看来是一个年长的老者。
“拜见王上!”
蓝袍老者见了朱棣,连忙跪下,极为尊敬的道。